剑啸凤鸣(24)

2025-10-09 评论


    万古雷笑道:“该我喝了,认罚。”

    张文彦、柳铭觉得无趣,对万古雷十分瞧不惯,认为他有意卖弄,讨好公冶勋。

    张文彦念头转了转,扬声道:“公冶兄,你说那人文武全才,是‘南州冠冕’,他又蓄意卖弄文才,也不自谦,何不叫他在武功上也露一手,让大家瞧瞧,可有什么惊人之处!”

    公冶勋眉头一皱,十分不悦,未及开口,却听万古雷说道:“公冶兄谬赞在下,本是玩笑之语,当不得真。况且在下并未说自已有武功,那人要在下显露一手,未免荒唐。要是在下真有惊人的身手,还能容人欺辱吗?公冶兄以为然否?还是请那人免开尊口吧。”

    张文彦称他“那人”,,他也以“那人”称他,双方都对着公冶勋说话,一个比一个呛人。

    张文彦气得脸都白了,一拍桌子站起来。

    公冶勋沉声道:“张兄请坐下,两位都是我请来的客人,多少总得给在下一点面子吧!”

    这话份量不轻,张文彦只好忍下一口气。

    忽然,柳锦霞说话了,声音冷冷的。

    她道:“一个草民,一个商贾人家的子弟,竟敢公然侮慢兵部侍郎家的公子,这分胆量倒真不小,好叫人佩服。不过,依我看来,人总是分高低贵贱的。一个身份不高的人,就该对身份比自己高很多的公子小姐礼让三分。尤其是这些公子小姐已经折节下交,自己就该受宠若惊,感恩戴德。因为这足使你在同行同辈中体面风光一时了,同时也为你家增辉。可惜你太不自量,居然想僭越等级之差,妄想与龙凤比肩,狂妄地在言语中明贬龙凤,暗褒鸡犬,足见你自命不凡、夜郎自大。公冶公子从不与市井小人往来,此次破例纯属一时兴起,你千万别产生误会,当真以为公冶公子能与你称兄道弟、拍肩论交。你们身份如此悬殊,又怎能志同道合呢?本来,这些话我可以不说,冲着公冶公子的金面来游河,容你等共处一室,我和几位公子确实是降尊纡贵、勉为其难的了,谁知你出言无状,放肆张扬,让人难以容忍,不说几句公道话是不成的了,要不然,你岂不是越来越得意了吗?望你有自知之明,你再逞口舌之利,否则,后果不堪,自找苦吃!”

    这一席话,足可噎死人!

    公冶勋大恼,后悔把她请来。她一向清高自负,非官宦人家子女则不屑一顾,这实在是偏见。她自幼长于深闺,虽习得一身武功,但从不曾出外游历过,对世事一无所知。今夜请她来,为的是让她多接触一些人,消除偏见,哪知却闹出这等事来,叫人下不了台。

    正欲出言指斥,却见万古雷倏地站了起来,对他抱拳施礼,道:“多承公子厚爱,邀游秦淮河,在下改日再谢。今夜张公子自恃身份,一再不容,在下并非攀龙附凤之徒,更非妄自菲薄之辈,只好告退。君子本不以贵贱论交,更何况古人早已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张公子不过是仰仗父辈荫庇,并非自己建的功业,又何必自视太高?在下不欲使东道主为难,退让一步,请公子应允在下等先行登岸!”

    这话不卑不亢,恰如其分,一副铮铮傲骨,不容欺辱之相,正气凛然。

    公冶勋叹了一口气:“万兄弟,你……”

    柳锦霞立即接上嘴,道:“公冶兄,他本是你请来的客人,但他出语放肆,辜负了你一片好意,我好心训戒他几句,他非但不听,竟然越发狂妄,攻讦张公子并累及我等。张公子和家兄是你挚友,你总不至于为这等人伤了他们的心吧!这人非但出身微贱,又不知礼,还妄自尊大,结识这等人岂不有损你的名声?他既然要走,你何不命船家靠岸打发了呢?”

    万古雷道:“在下是公冶公子的座上客,与小姐并不相识,不论小姐身视多高都与在下无关。在下交友一向谨慎,平庸之辈向不理睬,对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挎子弟、公子哥儿更不屑一顾。小姐藐视在下,在下对小姐也不敢恭维。诚如小姐所言,人分等级,那就楚河汉界,各在一边就是了,又何必争执?”

    柳锦霞粉脸一板:“放肆!你不配与本小姐说话。”略一顿,转向公冶勋:“公冶兄,你听见了吧,他如果不下船,那我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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