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勋连忙答道:“谨遵台命。”
“你准备上几日再动身,此行切勿对外人提及,以防泄漏消息,对兄不利。”
“是,微臣记住了。”
朱允炆叹息道:“我实在不愿以后面对骨肉相残的惨景,愿上天佑我大明,平平安安!”
言罢低头沉思,公冶勋不敢惊动,默坐相对。须臾,朱允炆一抬头,打起精神道:“为使以后兄台可方便出入宫廷,将此物赠兄。”说着,从腰上摘下一个玉佩递给公冶勋,续道:“有此玉佩,通行无阻,兄可随时来见。”
公冶勋双手接过,只见玉佩碧绿晶莹,是块上好翡翠,一面雕刻着一条龙,一面镌有“东宫”二字,当下要跪下谢恩,被朱允炆止住,道:“不必多礼。我还有话说。诸王中,秦王劣迹最多,也最不安分,但前两年已死去。而宁王、晋王、燕王拥兵最重,三王中燕王政绩昭著,战功显赫,也深得皇上宠幸,若说治国之才,这皇位非燕王莫属。但依长幼之序,先父就成了太子,我成了皇太孙……”
公冶勋见他脸上并无笑意,语气中也毫无得意之色,心情反似沉重,不禁十分惊异。
“以我之柔弱,登上大位时,能统驭诸王吗?记得刚立我为皇太孙之时,我曾请教太常寺卿黄子澄先生,他曾是先父太子的伴读。我问他:‘诸王在封藩地权位极尊,又各自拥有重兵,然而这些年来他们并不守法,皇上在位时尚且如此,以后又该怎么办?’黄先生答道:‘殿下不必忧心,诸王虽有甲兵,但为数不多,只是充作侍卫而已,至多也只能自守疆土。若是哪一位王爷敢违背祖训、叛变朝廷,只要皇太孙一声令下,派大军进剿,诸王那是谁也抵挡不住!’我心想,话虽如此说,但真是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那不是太残酷了吗?我与诸王是叔侄,本就是一家人哪!所以,我希望诸王叔与我同心同德,共治下天,同享福贵。我这样反复向兄台说明我的厚望,就是要兄台代我一行,眼看为实,不轻易听信别人之谗言。”说到这里—顿,道:“我想兄台已经明了,不需要再多说,以兄台之智慧,不难作出明断。”
“是,微臣深知责任重大,不敢轻率从事。”
朱允炆又道:“为使兄台有人手可资调派,我让忠信卫指挥使何骐,拨一千户所归兄节制,指挥佥事葛镇海、千户张铭、副千户施鹏、卫刚。这四人是东宫卫士中的佼佼者,是我亲自挑选的,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智,都有过人之处,且忠诚可靠,我命他们与你见面,从此刻起,便听你调遣。”说完举起石桌上放置的一只铜铃摇了几下,数丈外树荫下闪出一名小太监,快步奔过来。朱允炆命他传葛镇海等人,片刻后便来了四名年青武士,在亭外叩安。
朱允炆命他们免礼,入亭相见。
葛镇海三十五六岁,身躯魁梧,张铭中等个,施鹏、卫刚英俊挺拔。这三人都不超过三十岁,卫刚年岁最小只二十五六。这四人精神抖擞,双目精光闪烁,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彼此见过礼,四人对公冶勋执礼甚恭。
朱允炆道:“尔等从此时起,受命于忠信卫指挥同知公冶勋,所行之事指挥使不得干预,一切由公冶勋做主,各位明白了吗?”
四人同声答道:“遵旨”
朱允炆道:“各位暂时退亭外听命。”
四人遂退亭外七八丈外垂手待命。
朱允炆道:“一切拜托公冶兄了!”
公冶勋遂辞别皇太孙,出亭后约葛镇海等人半个时辰后在三山街中段之“品香茶室”会面,叫他们换下戎装,着平民服。
回到家让门役牵走马匹,遂往三山街来。
“品香”茶室分楼上楼下,装饰得十分雅致,室内明亮宽敞,墙上贴有字画。公冶勋在靠窗处坐下,等候葛镇海等四人。
茶楼上,客人不多,只坐了三成,说话都是低声细语,无人高声喧哗。盖因茶楼收费较高,来此闲坐的多半是文人书生,并非贩夫走卒云集的嘈杂场所,公冶勋选这里与葛镇海等人见面,说话还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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