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甫毕,运指如飞,连点宋义胸前三大死穴。
宋义坦然不避,悲愤道:“谢尊驾成全,宋义日后必有所报!”
锦衣老人仰天发出一声凄厉长笑,亢声道:“老夫已答应你多活三天,但勿忘所嘱……哈哈哈!报仇,雪耻,红灯普照,武林至尊!”语声中,金光一闪,人影已杳。
只剩下“武林至尊”“武林至尊”余音,从群峰之间,回声频传,听得宋义心头如受锥刺。
望着地上范山、文立的血泊尸体,宋义渐渐双眼模糊,禁不住嚎啕大哭,眼中血泪俱下。
瑟瑟山风,莽莽丛岭,平添一层凄凉、悲怆的色彩。
半晌,宋义停住泣声,跪下喃喃道:“二位贤弟安息吧!大哥身为四异之首,生不能与贤弟联手御敌,临难苟免,实辱四异英名,但为了能传讯报仇,只能忍辱权宜……三天后,大哥再去黄泉与贤弟相会……”
语声凄凉,如泣如诉,铁石心肠,闻之也要一掬同情之泪!
他喃喃祷告毕,倏地拔出长剑,就地刨出一个大坑,将范山、文立身上遗物掏出,集成一包,背在身上,尸体合葬埋好,身形连纵,飘下峰顶。
大巴山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有阎王峰顶,一盏红灯,高悬松枝,随风摇曳,向四周撒下一片红色的光芒……
山西阳曲为晋省首府,西望吕梁,东控太行,北倚云中,南视太岳。
时值深秋,呼呼金风,已有寒意。
路上行人稀少……
驿道微尘不起……
静。
静得有点凄凉!
靠云中山的一条驿道路口,站立着—个十三四岁的乞儿。
他站这里,已经六天啦!
虽然这少年具身极佳的内功基础,但六日六夜的不眠不休,使他精疲力尽,晕然欲睡!
可是他自己的心灵告诉他,睡不得,假如错过了与父亲相遇的机会,天涯海角,再到何处见面?
于是一股坚强的精神支持着他,刚毅的意志使他咬紧牙关,强自抬头,向驿道二端张望。
本来练武之人,只要稍作调息,即可复原。
但这少年不敢垂帘闭目,他惟恐错过路上每一个行人。
尽管路上行人稀少,他仍然不肯稍瞬而至放过。
这少年是谁?
他就是“闪电神剑”宋义的独子,宋岳。
如今穿着一身破烂,脸色焦黄,的确,六天来露立中宵,已历经风霜之苦。
不过,尽管宋岳已快到油干精枯的地步,但仍掩藏不住他那种英挺刚毅之气。
难道他知道他父亲的遭遇吗?
不,远在千里外的事情,他怎能清楚。
前半个月,自他父亲接到艾炎叔叔的书柬兼程赴约后,第二天三更,云中山边的家园,就遭一批来历不明的人袭击。
一夜之间,房屋变成一片焦土,家中所有的人,惨遭屠杀一一被杀得鸡犬不留。
幸宋岳年幼心灵,躲入园中假山之下,幸逃一劫!
但他却在一夜之间,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
八天之中,他惟恐敌人发觉,昼伏夜出,以野果充饥,维持生机。
他虽心中悲痛,但不知仇人是谁?惟一能够知道的,只是第二天夜间出来时,发觉破败的围墙上,插着一盏已熄灭的红灯。
宋岳心想,这盏红灯一定与毁家的仇人有关。
八天后,他看看四周毫无动静,才改变方法,化装成一个乞丐,站在山坳路口,等待父亲归来。
他焉能知道父亲也身处生死边缘,苟延残喘……
又是一天过去了,这是第七天,宋岳静静立在路边,二端张望,仍然看不到一点父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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