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栗了,一颗芳心紧缩。
她是怎样对待他的?
她打过他一掌,让他受了伤。
她肆意讥讽他、戳痛他,深深刺伤了他的心……
可是,这一切难道是她甘心情愿的么?
有了他救人的凛然大义,就能抹掉老父在床沿上写的血字么?!
记得邢天波在众人交口称赞梅奇的时候,冷冷地说了这样一番话:“梅奇舍生取义,救助各位,这自然是侠义道中人之楷模。不过,要是他果然丧生,则当之无愧,若是他完好无损地脱身,那就……”
“那就怎么了?说下去呀!”达娜嚷道。
“那就是大奸大恶之人!”
“什么?”年青诸侠跳了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听在下解释。龙虎宫上至总星官,下至六丁六甲全都到齐了,试问,有谁能安然脱险?他若是完好无损,叫人怎么相信?若真的安然脱身,那他除非与龙虎宫沆瀣一气,否则,又怎么说得过去?”
“你呀!……”
达娜和林雅妹、卓瑛七嘴八舌与他辩驳,但终未能驳得倒他。
仔细想想,他的话虽然难听,但确有道理。那么,她难道巴望梅奇去死,以证明他是一个大义凛然的君子么?
不!她不愿意他死,她亟盼他安然脱险,她还有和他再次相逢的时候。总有一天,杀父仇人暴露出来,她就能与他坦诚相见、互吐衷曲。是的,她相信会有这样的一天,她愿意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哪怕等上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辈子!
上官莹冰就这么翻来翻去,难以入眠。她相信梅奇既能舍生救人,又怎会杀害一个与他无冤无仇的老人。过去对他的怀疑,实在是太不应该。
她对不起他,她盼着和他见面,要向他坦诚认错、可是,这已经太晚太晚,他大概永远不会回来了……泪水如秋雨,无休无止。她确信,他永远回不来了。
房门敲响了。
“冰儿,开门,是我。”
娘亲居然也没有睡。
她披衣开了门,万书韵满脸倦容,道:
“娘听见你在哭,又是为了什么?”
娘俩在床沿坐下,相互握着手。
“不为什么,只是女儿觉得,梅奇恐非凶手,有些对不起他。”
万书韵叹道:
“冰儿,就为他你感到内疚么?说实话,梅奇这人确不像个为非作歹之徒,娘一生阅人甚多,该会看人的。但是,一个人平素虽无恶心,但一旦被贪念引起,也会做出奸邪之事。
杀你父凶手未查明之前,我们对他不能尽释前嫌,因为,你父血书……”
“娘,血字真是爹的手迹么?”
“字迹倒也不像,当然,这是事后才注意到的:但是,有人说,人在临死的挣扎中,写出来的字哪能这么像呢?还不是乱涂乱抹……”
“慢,娘说乱涂乱抹?”
“是呀,试想,一个人身受致命之伤,急于留下凶手姓名,又不是平日磨墨写字,一笔一划都认真,所以字迹怎会完全相同呢?”
“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
“不是,这是邢公子提醒的。”
“啊,原来如此。娘,那么床上的血字不是一笔一划的么?哪里像是乱涂乱抹呀!”
“这个……倒也是……莫非真是别人握住你爹的手……”
“娘!好好想想吧!娘,事关重大啊!”
万书韵呆呆想了一会,摇头道:
“孩子,这不可能。凶手为什么不写别人,专就爱写梅奇呢?这人为什么要陷害他?为了陷害他就去谋害你老父么?你想,要是龙虎宫的人干的,你爹爹岂会不声不响?凭你爹的武功,能这么轻轻容易就被害了么?所以定是熟人无疑,你爹没有防范,才惨遭毒手。所以,即使不能断定凶手就是梅奇,但也不能就将他排除在嫌疑犯之外。事实上,除了他嫌疑最大,还会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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