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谓“不知”,就是指的不知道镖局与麒麟堂的渊源。
所以,达顺镖局之所以顺利,靠的是麒麟堂这块金字招牌。
作为报答,镖局从每年的巨额收入中,扣出二三成作为孝敬之礼。
随着镖局的名声越来越大,郑镖主也渐渐踌躇自满起来一般的小生意也懒得做了,眼睛里瞧得见的只有大雇主。
就是接下了买卖,他也不再随车走镖,只让局里的伙计镖师出马。
他自己处处养尊处优,过着奢华的生活。
对待手下镖师,也远不如发迹前那么亲热友善了。
局里的许多事儿,大小都由独生子郑建勋说了算,他只是过问较为重大的事。
少镖主年轻得志,手握镖局大权,上至镖师下至伙计,无一敢不听从他的号令。
他既然看上镖师花文亮之女,花文亮就只有把女儿献上邀宠。
与未来镖局的主人结亲,那是旁人巴也巴不上的福份。
所以,当郑老镖主以俯就的神态向花文亮提出结亲之事时,满以为花老镖头会感激涕零、谢恩不已。
花老镖师答道:
“承蒙镖主对小女的抬爱,但此事关系小女的终身,待属下与小女商议后答复,且请宽限两日如何?”
正专心一意用竹签剔甲缝的郑镖主听了,先是一愣出于意外,接着是气冲斗牛发作起来:
“什么?我郑某愿与花家结亲,还要花家的闺女答应?这是什么规矩?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花老镖师点头,明日郑某就下聘礼,这不是简单明白的事么?怎么又要闺女答应?”
“郑镖主,话虽然如此说,但在下愿与小女商议,这是在下家里的规矩,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事。”
花文亮为人耿直,硬邦邦把话顶了回去。
郑飞熊大怒,差点想抓起桌上的茶碗,朝花文亮砸去。
但是,他及时压住了自己的冲动。
花文亮不比别人,这一点他总算没有忘记。
花镖师在全镖局是武功最好的镖师之一,在镖局的生意中一向挑大梁,为镖局立过汗马功劳。
这匹马虽然脾气倔犟,毕竟是一匹良马。
在以后的走镖生涯中,尚用得着他?
二十年来,风风雨雨,花镖师都经历过,对达顺镖局走镖路线也极为熟悉。
黑道人物对他也很敬重,有他走镖,八成不会出事。
“好吧,老夫后日等着聆听佳音。”
最后,郑镖主只能忍气吞声这么说。
花文亮回来和女儿说起,女儿就一百个不愿意。
“爹,他如此暴戾,女儿的日子怎么过?”
花文亮中年丧妻,只此一个宝贝女儿,一向言听计从。
加之他对郑家父子也越来越不满,便在第二日断然回绝了婚事。
郑家父子做梦也想不到还会被手下人拒婚,当场气得破口大骂,要花文亮再作深思,否则后果堪虞。
花文亮最受不得威力恐吓,立即跳起脚来回骂,当场表示脱离镖局,从此洗手不干。
要不是花文亮手底下硬扎,又是局中最早走镖的镖师,郑飞熊不好奈何于他,只让他一走了事。
要是换了别人,只怕结局就不同了。
花文亮为镖局出了二十年的力,为镖局挣下了成百上千的银子,到头来两手空空,带着几十年存储下的二百两银子,带着女儿搬到乡下去住。
但是,事情并未完全了结。
为了这桩婚事,两家翻目成仇。
住在乡下的花家,不久就有夜行人侵扰,有的是走镖时劫镖结下的仇家,有的则身份不明,弄得父女过不上几天舒心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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