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座座冰山,道道雪峰。
在这雪白晶莹的世界里,见不到飞禽走兽,也没有人踪。
墨奇生平第一遭,来到这遥远的北国。
“嘿,这就是长白山了么?”
“小老弟,长白山大着呢,这只是它的一瓣,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那个顶尖的峰上。”
墨奇放眼望去,彤云密布,看不见峰顶。
“现在就走么?”
“不成不成,天快黑了,先找个背风的地方欢度‘良霄’吧。”
“唔,真是‘凉霄’,凉透了!”
在山脚,他们总算找着个洞。
孟老儿掠到山上,居然被他弄了些枯枝来,点上火,烘烤干粮,以雪化水,再烫一碗酒,自得其乐地大嚼起来。
吃饱喝足,这才对墨奇说了一番话。
“明日就可以见到那老怪物了,今日俺老儿把老怪物的情形说与你听,好让你有个谱儿,以便见机行事……”
这万里迢迢的路途上,墨奇不止一次问过他,找的是谁,但他总推说时候不到,用不着着急,到时自会说个端详。
现在,孟老儿总算开口了,墨奇怀着极大的兴趣,听着他讲。
“这老怪物出身于富裕人家,乃主人小妾所生。照理说生在这样的人家,该是有福气的了吧?可他就偏偏不然。他父亲有一妻三妾,他母亲是第三妾,出身最为贫寒,本是主人家的丫环,因长得颇有姿色,被主人收了房的。这一妻三妾都有子嗣,而且都是男丁。正妻生有二子,三个小妾一人一子,这家里就有了五弟兄。老头子在世时,虽不能对嫡出庶出一视同仁,但日子总还过得下去。老头子一命归了天,家里可就乱了套。正妻伙同二妾,将他母亲逼嫁给一个本家穷亲戚,连他一起逐出家门。这继父体弱多病,与他母亲成亲不过三年,就一病不起。可怜剩下孤儿寡母,衣食无着,又回家来乞求正妻,让母子俩充当仆役有碗饭吃,均被正妻拒之于门外。他母亲万般无奈,带着七岁的儿子到处乞讨,受尽了生活的磨难,尝够了人生的辛酸。不过一年,母亲撒手人寰,剩下他孤零零的—个。他年幼体弱,并无谋生之力,便当个流浪儿,饥一顿饱一顿,受尽了欺凌。八岁那年,他被一过路的中年女子看上,把他带到很远很远的山上,教他学文练武。从此,他总算有了着落。他资质聪颖,是练武的上上之材,到他长大成人,已练出了一身不俗的本领.可惜,认他作义子的这位师傅,本是名门子弟,年青时遭人始乱终弃,又被授业师傅逐出,饱受同门白眼,一气之下,投奔了一个邪教,教主见她美貌,让她做了妾,她忍辱负重,将教主的—身邪功学到手,这样,她身兼正邪两家之长,成了高手。然后偷偷下山,将抛弃她的情人连同驱逐她的师傅以及刻薄对待她的同门,通统杀个精光。一口恶气既出,她便遁入深山,不再回邪教。为了确保自己,防止仇家和邪教的人找她麻烦,她闭户不出,苦练武功,悉心苦研,合正邪两家之长,创造出了一套独特的武功。她把这独特的武功传给了义子,也把对人的仇恨和冷漠一并塞给了他。在他艺成后,义母让他下山,把自己的四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杀掉,把正妻二妾眼珠挖掉,又放一把火把家财烧光,义母说,让这几个贱人活着受罪,一刀杀了太便宜她们……”
墨奇听到这里,毛骨悚然,道:
“这个妇人心未免太毒了。”
“岂止如此,她带着义子下山,说是让他跟着历练历练。这一历练,更把义子造就成一个铁心铜肠、无肝无肺、杀人嗜血的魔王。她义母要他杀人,往往毫无理由。有一次,他母子俩在西湖游耍,瞧见两个背剑青年男女,亲亲热热并肩而行。听他们言谈,是师兄妹俩。
义母突然对义子说:‘喂,虎儿,你瞧那个男人,娘瞧着他就不是个好东西,那个女子迟早要被他抛掉的。虎儿,做个好事,积点德吧!’虎儿说:‘娘,你说怎么办。’娘道:‘救救这个年青姑娘呀,怪可怜的。’‘娘,人家好好的,怎么救呀!’‘唉,虎儿,与其让这个姑娘以后遭弃受尽羞辱痛苦,不如现在来个短痛,你把那没良心的小子杀掉,不就万事大吉了么?那姑娘不就得救了么?你的德不就积下了么?’虎儿恍然大悟:‘是,娘说得对!’于是虎儿上前挑战,把人家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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