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只要你回身转去,我们会拿你当成英雄,真正的英雄般看待。”
“如果我回头,只有你们三十几个人当我是英雄,但普天下的人,却必然拿我玉柱子,桢王惟一的骨血,当成了狗熊。”
“明理讲义之人,不一定非要动刀枪,难道你只有闻到血腥,看到遍地死尸,才觉得自己是英雄?”
“如果我不了断这一段发霉生锈的仇恨,天下之大,我玉柱子又何处能容身?”
“我再告诉你,你纵然搏杀我们三十多人,但你仍然无法到达插天峰上,这一点你可知道吗?”
玉柱子一愣,一把抓住韩老头的衣领,沉声喝道:“你快说,我为什么不能攀上插天峰?”
韩老头几乎双脚离地,只得垂着两手,右手的单刀,刀尖着地,但却心平气和的道:“你不会现在就杀了我吧!”
玉柱子一窒,松开抓住的老头的手。
整一整衣袖,韩老爹止住身后三十多人的冲动,这才对玉柱子说:“如果你能冲上插天峰,中间必须经过一条断肠沟,有一条索桥,连拦在这个十丈宽的断肠沟上面,我老实告诉你,关外卜家唯一的大力士——哈克肥,就长年守在那条索桥上,如果你想冲过去,我敢保证,你走不到一半,哈克肥就会把索桥弄断,而你,年纪轻轻的,就跌入那飞鸟都不能经过的无底沟中。”
玉柱子一听,心中不由火冒三丈,暗骂一声“他妈的”,一手推开韩老头,就要往山径上攀去。
但站在他面前三十多个男女,都是面无表情,闭嘴瞪眼的,望着玉柱子。
“让开!”
三十多人,就没有一个动的。
玉柱子不由得内心激动,心想:“他们关外卜家,是用的什么方法,让这些人甘愿为其效死?”
难道这些人都不知道,生命是自己的?
为什么?
玉柱子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退让,也许是他对这三十多个男女的忠义之举,大义凛然的自然表示,就算是一种崇敬吧。
其实玉柱子已到了骑虎难下的阶段,因为他无论如何,决不能就此回头。
于是,他也展开了游说的方式。
“各位,我玉柱子是为了一家三十五口的灭门大仇而来,各位这种表现,对卜家而言,已经是仁尽义至,就请让开,账总是我与卜二小姐中间的事,早晚都得解决的。”
他微微一顿,又道:“如果今天不解决,往后她卜二小姐的日子,不一定会过得舒坦,而我玉柱子,也像个缩头乌龟,见不得人。各位想想,好好替你们二小姐想想,也替我这丧家人想想。”
“扳指算算,我们的二小姐,也算是你的姨娘,你这种追杀亲人之举,就不怕天下人咒骂你?”
玉柱子笑啦。
只见她双眉一挑,说:“如果她是我的姨娘,她怎么会动手杀了自己全家?如果她是我的姨娘,怎么会把我追杀到滚滚的黄河中,仍不罢手?我看见了!别拿这些不是理由的理由,来唬我了。”
突然自人堆中步出一位看上去年纪是最大的老者,走到玉柱子面前,凛然的对玉柱子说:“老朽张正,六十年前,爹娘给老朽的这个名字,大概他们是叫我长大以后,去伸张正义的吧。可是老朽庸碌一辈子,但却只有一件事,值得告慰老朽父母于地下的,则是一个‘忠’字,所以老朽活得心安理得。”
只见这张正一面抚着花白胡子,面有得色的又道:“本来我活得好好的,也还想活个三几十年,不过自从小兄弟你到了我们这个小村镇以后,第二天我们就在揣摩你小兄弟的来路,还真有几个人,把你给猜对啦。你是来寻仇的,可是我们有许多杀你的方法,但我们却没有用,小兄弟,你知道为什么吗?”
玉柱子没有回答,只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个义态从容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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