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口两口,猛往口中扒饭,菜也夹得更勤。
“把菜统统撤走。”老和尚垂目,一面细嚼着米饭,那样子好像很珍惜的,看得玉柱子目瞪口呆。
望望手中刚装上满满的一碗白米饭,不知如何张口。
菜全没有了,三个人光吃着饭。
玉柱子满脸不悦,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火大了,掀翻人家的桌子吧。
一顿饭,谁也没有再说,因为,这时候连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玉柱子低头慢慢扒饭,两眼只望着自己碗里的大米饭,他几乎都可以数得出自己碗里有几颗米饭来。
因为,他心中已由愤而转为平静,原本大口塞,一变而为小口慢吃。
也就在这时候,突听老和尚说:“上菜,一盘!”
于是,小和尚转身又在食盒中,取出一盘未吃完的素菜,端上桌子。
玉柱子心中已明白了七八。
只见他尴尬的一笑,缓缓的夹了一小口菜,放在自己碗中,配合着碗中米饭,慢慢吃,慢慢咽。
突又听老和尚说:“再上两盘!”
终于,三盘未吃完的菜,全又端上桌面。
这时候,玉柱子发觉这些素菜,不只是好吃,也更诱人,因为,他已有了欣赏的时间。
也就在三人俱都吃完饭的时候,桌上三盘菜,尚各剩半盘而未吃完。
缓缓放下碗筷,老和尚淡然的说:“一个人要想成大事,立不世功勋于世的英雄伟人,应该要为他人着想。只顾自己,难成大事,反而祸害苍生。”
玉柱子心中不由一惊,心中却暗想:原来这个老和尚借机教训自己,只不过吃了你一顿斋饭,大不了走的时候多给你银子罢了。
但他似是府城已深,而表面上却淡然的一笑,说:“老禅师有道高僧,说的也是。”
突见老和尚长眉一扬,鼻孔轻哼,瘪嘴一蹩,说:“言不由衷,尚有可宥,如果行事乖张暴戾,可就无法挽救了,年轻人你说是吧。”
玉柱子稍感一栗,但瞬间又恢复平静,微微一笑,抱拳说:“老禅师出口禅机,句句又玄奥,你说得很清楚,只可惜在下只是山野村夫,所以我听得十分糊涂。”
呵呵又是一笑,看着小和尚收拾好食盒,提着离去,这才又道:“在下已累了一天,很想早点歇着,在下也看得出,我打横里闯来,扰了你清修,老禅师放心,明儿天一亮,在下就拉马走人。”
说罢,再施一礼,往禅房外走去。
奇怪的是,那老和尚,似是一声不哼,任玉柱子离去。
走出禅房,玉柱子心中老大的不是滋味,这顿饭吃的可真费劲。
于是,他又想到高峰崖穴的生活,那种撕着兽肉,自由自在的吃着,既粗犷又豪迈的无束的日子,该是多么的逍遥自在。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小和尚,玉柱子微笑着问:“小师傅,听老禅师说,左厢房已住满了人,让我住柴房,我怎么没有看到左厢房有人出来?”
小和尚“噗哧”一笑,说:“不错,左厢房是住满了人,可是他们都长年睡着不动不喝也不吃,完全是省钱的施主。”
这会是什么人?
打横猛跨两大步,玉柱子一推木门,这才发觉木门上了锁,走在窗子前面,往里面一望,玉柱子倒退一大步,猛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叫骂道:“妈的!塞满一屋子棺材,真正霉气。”
突见老和尚跨着脚步,踱了过来,听他叫骂,立即正色的说:“世人只为贪、嗔、疑,冥阳两世原为一,不问施主哪里来,终必撒手归地狱。”
玉柱子不由微愠地道:“老禅师你这是在骂我吧?”
微露苦笑的又道:“原来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骂人不带个脏字,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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