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抚绕腮白髯,微微启开双目,老和尚悲壮地说:“神兵利器,向不轻易出世,老衲告诉你,这把宝剑名日龙泉,每百年,必自佛门中出阙一次,每次必喝足人血,而后重归于佛门。同一个人,如果受之于良好教养,虽不能成就大事而造福天下苍生,却也能成为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是一样道理,不幸这把宝剑,却落入强徒之手,而第一个被屠之人,就是我佛门中人。”
老和尚低喟了一声,又道:“强徒杀人有百万,那虽是夸大之说,但死在这龙泉剑下的人,确实不在少数。”
看了一眼玉柱子手中的龙泉剑一眼,老和尚透着无奈,又道:“七日之前,这把宝剑就开始响动,老衲算算日子,正好已传百年,老衲自小走入佛门,如今已有八十三岁,自上代掌门传下至今,从未出过庙门,这次劫难之后,又不知会落人哪座佛寺中了!”
突然,老和尚抓过玉柱子手中的宝剑,“呛”的一声,但闻一阵龙吟,玉柱子双目急合。
原来在晨阳照射下,龙泉宝剑,发出丝丝惧人寒芒,五尺之内,森森透肤的寒意,有令人窒息之感。
玉柱子一直不开口,只是静静的听。这时候又听老和尚说:“老衲有句话,希望小施主能铭记五内。”
玉柱子似是被龙泉宝剑的霞光所诱,心头猛跳,两手沁汗,早已产生据为己有的念头,虽说老和尚已允将该剑赠与,但仍免不了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贪”念,所以当老和尚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玉柱子已无心细听下去,只大约的听老和尚说:“宝剑虽利,不杀无辜之人,愿施主善体上天好生之德,为来世修善果。”
只见他宝剑入鞘,随手递给玉柱子,就像递出一件既不值钱,又惹人厌的东西一般。
然后长身而起,又道:“施主可以上路了。”
说罢转身就走。
玉柱子一愣,急忙说:“老禅师厚赠,在下铭感五内,愿答应老禅师三个要求,作为回报。”
疾如电闪般的一个大旋身,老和尚走出不到三丈的身子,猛然面对玉柱子,铿锵有力的说:“这话可是你说的?”
玉柱子毫不迟疑的道:“不错。”
“那就起个重誓,以取信老衲。”
“如果我不履行自己承诺,必死于万丈深崖,尸骨不还。”
老和尚又是“啊哈”一声得意的笑,然后一整脸色,徐徐的说:“头上三尺有神明,小友的誓言,可不能稍有忘怀,以免坠入阿鼻地狱。”
这在玉柱子想来,这老和尚的条件,还不是东西去了,多开些价钱,甚至要自己为他重修庙宇之类的要求,大不了让自己称他一句师父,拜在他的门下而已。
然而这些想法,却大错特错而谬之千里以外。
突然,老和尚双目冷芒逼视,右手打着佛号,口中一声震耳的“阿弥陀佛”!缓缓而又有力的,说:“一不杀忠臣义士,二不杀老弱妇孺,三不杀无辜苍生。”
老和尚话一落,人已飘然消失在庙门中。
就听“啪”的一声,庙门也关了起来。
玉柱子怔在当场,他再也想不到老和尚会有这三件事的要求,他难道忘了我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吗?
蹄声“得得”,惊醒了玉柱子的沉思。
只见小和尚手牵着他那匹雪蹄枣红大马,马屁股上蹲着那头猴子。
缰绳交在玉柱子手上,小和尚打个稽首,说:“施主你多珍重。”
玉柱子一把拉住小和尚,急急问:“小师傅,有件事我不明白,望你指点。”
也不等小和尚有何表示,立即又道:“据在下猜测,这把宝剑,必为贵寺镇寺之物。”
小和尚看也不看那宝剑一眼,只轻“嗯”一声。
于是,玉柱子正色地道:“既是镇寺之物,何以轻易赠人?又为什么赠与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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