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不疑道:“这小子身子骨太好了,你又封了他几处要穴,断了他心肺的扩张,没有叫他那惟一的一口元气散掉,他死不了啦!”
皇甫山取回卞不疑手上瓷瓶摇了几下,道:“还有多少?你大概用了一半了。”
卞不疑笑笑,道:“非它不能救人命,兄弟,这两年可把对面的王寡妇气疯了。”
皇甫山笑道:“她还等我去买她的棺材呢,哈。”
卞不疑开始为石壮敷伤药。
石壮挨了几刀,一个人能挨几刀不死,这个人的命一定大,石壮也流了不少鲜血,他已满面灰苍苍的,黑面膛上好像蒙上一层灰似的眼皮也睁不开了。
卞不疑已开口问皇甫山,道:“事情可有眉目了?”
皇甫山道:“我还未走到地头上。”
卞不疑道:“你先说,这人是怎么挨的刀,谁会如此对他下手?”
皇甫山闻言,不由“啊”了一声,道:“倒忘了一件重要事情了。”
卞不疑道:“什么事?”
皇甫山已开始住门外走,他回过头,道:“别问那么多,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卞不疑道:“你要出去?”
皇甫山道:“病人要人侍候,我把他老婆儿子接来。”
卞不疑怔了一下,道:“他还有孩子老婆?”
笑笑,皇甫山道:“他比你我的日子过得都快乐。”
卞不疑看看石壮,冷冷道:“他一定有钱又有势。”
皇甫山淡淡道:“快乐不是有钱有势人的专利品,穷人一样也会笑,而且笑起来毫无杂念。”
卞不疑道:“这小子是不是……”
“他穷,但很快乐,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荒山中,过的可是无忧愁的快乐日子。”
卞不疑道:“无忧愁会挨刀?”
皇甫山道:“你不惹人人惹你。”
他顿了一下,又道:“别问那么多,你快救人,我去接他老婆孩子。”
皇甫山匆忙的走出“长安药铺”,他转身往城门走,但就这时候,王寡妇站在棺材店门口直招手,道:“先生,人死了吧?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买口棺材挖坑埋掉,我知道那人死定了,我才没关门,方便顾客嘛。”
皇甫山笑笑,道:“怕是令老板娘失望了。”
他转头走向城门,身后面,王寡妇又开骂了。
皇甫山顺着来时候的路又走回头,他当然是去迎接水仙与石秀二人。
天都黑了,母子二人走夜路多危险。
皇甫山走得十分急,他一直走到岔路上,却仍然未曾看到水仙母子二人。
皇甫山本来已准备好一肚皮的安慰话,也是水仙与石秀二人渴望听到的——石壮有救了。
然而,岔路上却又不见水仙母子人影。
皇甫山翘首远望,黑暗中恶山如魔,荒林藏满了厉鬼似的,他什么也没看到。
直觉里,皇甫山感觉不对劲,水仙母子二人出事了。
心念间,皇甫山拔足往山道上奔去,他还不时的大声喊叫,直到他又奔到石壮一家住的地方。
火早已熄了,两大间茅屋已成焦灰,残垣破壁景象十分凄凉,皇甫山想着石壮一家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竟然也会沦落到如此凄惨地步,便不由得咬牙切齿!
皇甫山本来有事待办,卞不疑就曾问他事情办得如何,但皇甫山又不得不管石壮一家人。
如果此刻叫他抛弃石壮一家不管,他这一辈子也会不快活。
皇甫山不回“金树坡”,他相信石壮一定会救活过来,卞不疑就救过不少断了气的病人。
皇甫山折往白马镇,他以为去白马镇也许会打听出水仙母子二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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