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乃兔子王与竹竿李二人是也。
他二人原是跟踪贼寇叫天张那批人而来的,到了那条河以后,已经距离刘家寨七十多里了,可以回去报告贼寇已远去,只不过他二人在得知叫天张与石太冲双方合作要抢大米后,遂又跟上来了。
他二人看到了官兵吃大亏的事,又见大米被分别抢运人大山里,正欲回身下山而去,却被这些吃了亏无处发泄的官兵们堵住了。
堵住就是一顿揍,也算是倒大霉了。
兔子王与竹竿李二人一再解释,官兵们谁也听不进去。有个管带沉声道:“损失那么多大米,咱们回去怎么好交差?”
另一管带道:“把他二人押回去,就说是咱们抓到的山贼。”
“对,对,押回去!”
“走,赖在地上等挨刀呀!”
又是几脚踢,兔子王与竹竿李二人哭了。
这正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一群气过头的败兵。
两个人不说话了,只得被拉着往大道上走去。
这两个人被打得真不轻,每人吐血有两大碗,腰上的干粮早已被官兵们搜去了。这下变成山贼抢官兵,官兵抢花子,也算笑话。
别管他们谁抢谁,两个花子最倒霉,信阳州大堂是有名的黑,那不只是地牢黑、人心黑、手段毒、刑具狠,更吓人的是官家说黑就是黑,哪一个敢与官家争长短,第二天你就见不了这个人的面,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兔子王与竹竿李二人可惨了,二人被送到大堂上,当堂的立刻问口供。
“你似是大别山豹子领的山贼?”
“我们不是山贼呀!”
“那你们是什么?”
“花子帮的人呀!”
“啊?花子帮同山贼差不多嘛。”
“我们花子帮是好人呐,大人!”
“叭!”大人重拍惊堂木。他戟指堂下半跪半爬在地上的兔子王与竹竿李二人,叱道:“信阳州的大街上天天有抢别人馒头的人,全都是你们花子帮的人干的。抢了人家手上馒头,立刻在馒头上抹鼻涕,这事情早有人向本大人报告过,山贼抢官粮,你们抢馒头吃,不都是一样货?”
竹竿李忙解释道:“我们可连馒头也没有抢过呀!”
“胡说,你自认花子帮的人,抢馒头当然你不说!”
他又是一下子“叭”声起,厉声说:“打入大牢,等候处决退堂!”
兔子王直叫:“冤枉呀!”
竹竿李大吼:“大堂之上也没王法呀!”
兔子王与竹竿李这一次可惨到家了,地牢里一天只有半碗保命玉米汤。想吃饱,嗨,那个牢吏说得对:“粮食快完了,还想吃饱呀,下辈子吧!”
两个人患难兄弟如今只有抱头哭。
不过兔子王与竹竿李二人到了真正绝望时,反而冷静下来了。
地牢有一半在地面下,另一半在地面上,有个小孔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牢门还是用铁皮包的半尺厚木门,想逃,门儿都没有。
竹竿李对兔子王道:“兔子王,你站在小窗下,他娘的看看外面是什么地方。”
兔子王道:“娘的老皮你糊涂不是,你比我高上一尺半,我怎么看得见外面?”
竹竿李叹道:“兔子王,你被他们打糊涂了,你看看,我也看不到外面呀!”
他指指地面又道:“你来站在小窗下,我站在你的两肩上,不就可以看到外面了?”
兔子王道:“娘的,怎不早说?”
他站在小窗前,竹竿李这才出脚往兔子王的肩上踩,还未踩实,就听得兔子王一声尖叫,叫声真像兔子:“哎唷我的妈呀!”
他溜滑一边,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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