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扬笑道:前辈,翻过那道墙就可出城了。那胖老者笑道:城南乱石岭难道在城中么?
莫之扬心中格登一下,已听安昭插言道:前辈,可从这里出去就是城北了。那胖老者打个哈哈,道:姑娘,下回装男人最好少说话,一开口别人就会知道是个不会打鸣儿的。
安昭笑道:姑娘多谢指教。老前辈,就此别过。七哥,咱们走!莫之扬点点头,道:好,咱们走。安昭轻声道:咱们走,他就来求着要指教咱们了。莫之扬微微一笑,与安昭便要离开。
胖老者叹道:唉,看着有人偏要去寻死,我老人家胃口都没啦。将猪耳装回去,又从城墙翻了出去。莫之扬提声道:老前辈,您说什么?
只听墙外那胖老者歌道:都道江湖好光景,不知歌声嘹亮,竟十分好听。莫之扬蓦地想起少年时在杭州城外听南霁云唱过这支歌儿,道:昭儿,咱们去追他!拉起安昭跃上城墙,见胖老者边歌边行,叫道:前辈,请等一等!那胖老者恍若未闻,只顾自己高歌,向一片山林中走去,一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安昭疑道:这人弄什么玄虚?莫之扬不知怎的,心中老大一个疑团,沉声道:老前辈一定有他的道理。与安昭钻入密林。虽不见那胖老者踪迹,但前面有歌声指引,二人一路跟行,脚下越来越陡,已上到半山峰。莫、安二人加快脚步,想要追上老者,但他们走得急那歌声去得也急,又过了一会,两人眼前一亮,已穿出山林,到了峰顶之上,歌声却忽然消失了。
莫之扬提声道:老前辈,老前辈!声音远远送出,山谷中隐隐传来回声,可哪里有人答应?
两人放眼四望,但见林海莽莽,山势起伏,绵绵直通无际。一轮夕阳已近沉落,愈发显得又圆又大,似乎跑上几步就可以摸到。安昭道:这北山一向多虎狼,范阳城的人从不上来。七哥,我瞧那老者八成路数不正,咱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好。莫之扬忖道:老前辈明明有话要说,却跟我捉起迷藏来了。只是时候不早,我还要赶到城南乱石岭召集万合帮大会,迷藏就玩不成了。高声道:老前辈高人行事,晚辈愚笨,未明其妙,若是有缘,日后当会再遇前辈,到时再仔细请教,告辞啦。携了安昭,向山下走去。
方走了几步,忽听身后三声大笑,两人站住脚步,转头看见那胖老者端坐在山顶上的一块巨石上,左手一只猪耳,右手一只酒壶,口中大嚼个不停。莫之扬、安昭纳闷之极,忍着气上前去,道:老前辈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可否明示?
那胖老者笑得像个弥勒佛,将二人打量一番,道:我朱百晓今日指点你们两个年轻人,若是命中有福,你们就能躲过一场大祸。我老人家功德不小。又笑三声,直震得满山松柏隐隐发出涛声。莫之扬寻思:这老者功力之强,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安昭惊道:原来您老人家就是朱百晓朱老前辈?小女子见陋识浅,竟未认出前辈法相,万望谅宥。向朱百晓见礼。莫之扬奇道:昭儿,是谁?安昭道:这位就是无所不晓朱百晓老前辈,来,快来拜见。莫之扬心道:无所不晓?这口气好大,可我却从没有听说过。不过,他一向信任安昭,当下向朱百晓行拜见之礼。朱百晓哈哈大笑,滋的咂了一口酒,左手一抹,剩下的半只猪耳已进了口中。
词曰:白云出岫,春染浅洲。绿,润,正是秀。结庐古松下,常闻鹿呦呦。晨饮酥风,暮浴斜阳,心泰百骸透。一诗醉人,百吟未休,错将搔痒梳猴头。但有飞禽肠短,偶坠矢豆,惹人乱擦手。蓦然心惊,难忘前生。风,雨,常兼程。铁血快意剑,不尽绵绵情。苍天厚土,黑白是非,心乱万缕病。已是痴人,正该说梦,独爱大江千帆竞。辞别神仙幻境,此番归去,一路金戈鸣。
朱百晓摇摇酒壶,却已空了,随手掷在一块山石上,笑道:小伙子好不性急,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错了可以后悔,有些事错了可就后悔莫及啦。
莫之扬诚色道:朱老前辈不妨明示。
朱百晓站起身来,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莫之扬的鼻子,大大咧咧道:我老人家从来不会把好处白给人家,我的规矩,你莫非不知么?那我老人家就告诉你:你若是打得过我,我什么都对你说;你若是打不过我,那什么也别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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