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自想了一会儿,均觉有理,遥想那韦后与上官婉儿的一番用心,不自禁又惊惧又佩服。
李璘思索片刻,哈哈笑道:安姑娘真乃女中诸葛。这番解析一点不错。可安姑娘未免过于谨慎,令尊固然大逆不道,安姑娘却能识大局,以后说话,大可不必拘束。梅雪儿这才知道安昭方才为何犹豫,笑道:姐姐是我未过门的嫂夫人,你若是贼党,雪儿岂不也是贼党?何况阿之哥哥?
安昭微笑道:永王殿下所说只是其一,小女子还有一样担心,想必殿下已经猜到,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却希望天下任何人都不要妄生事端,我父起兵造反,我固然痛心,就是别人有这念头,我也一样寝食难安。李璘双目中光芒闪动,愣了好大一会儿,吐一口气道:安姑娘若是生为男儿,何愁功业不成?
安昭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便是生为男儿身,也不会自寻烦恼。我只想与莫公子隐居山林,开荒种田,采棉织布,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李璘叹息良久,道:已是深夜,各位歇息罢。安姑娘何时破解了那哑谜诗,还请赐教。安昭道:不瞒殿下,这几日我一直在破解,只是一无所得。与莫之扬辞过李璘,退了出来。
到了无人处,莫之扬问道:昭儿,你说不会自寻烦恼等等,那是为着什么?安昭低声道:李璘得了传国玉玺,不交给皇上,想据为己有,是为什么?莫之扬倒吸一口冷气,沉声道:你是说他也有反意?安昭点点头,道:所以我说只想与你隐居山林。七哥,这人并非善良角色,咱们还是早日离开为妙。莫之扬道:我晓得。
安昭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是我的傻七哥好,跟你在一起,我真是放心得很。不过,没想到紧要关头,你居然也沉得住气。莫之扬不解,道:什么?安昭道:那块奇石是侏儒山的模样,你是没看出来,还是不愿对李璘说?莫之扬跟着一想,不由击掌道:是啊,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极为喜悦。安昭道:不过,先不要对李璘说。咱们要离开他时,给他留一封书信,说明白方位路线便可。莫之扬点头道:不错。免得他得到宝藏,也来个大旗一举,争夺天下,岂不苦煞他的皇帝老子?昭儿,你确是女中诸葛,跟我这笨小子一起,真是委屈啦。安昭嗔道:你乱说什么?你若是笨小子,怎会知道昭儿聪明?抱住他送上一吻,道:你两个师叔还在等你,你可要小心。自行回舱休息去了。
海面上此时起了一点小风,三枝桅杆半卷半舒,莫之扬到厨舱拿了些鱼肉点心,趁水手不察,爬了上去。朱百晓、侯万通早在横杆上等候,见他上来,轻轻一跃,躺在帆中,教莫之扬也依此法躺了。朱百晓笑道:师侄好孝敬。抢过食物,自管大嚼。莫之扬道:三师叔不吃么?侯万通笑道:与老朱在一起,我哪能吃得上?朱百晓含含糊糊道:你莫要欺哄师侄,你的铜筋铁骨功已练到第八重了,还需吃什么?莫之扬奇道:什么铜筋铁骨功?
朱百晓道:这事正要告诉你,待我吃完。侯万通道:你吃你的,我来说与师侄听罢。
桅杆离海面有十几丈高,加上有风声掩护,他们说话声音不必刻意压低。侯万通接着道:当年你师祖邵飞傲身怀十大绝技,其中之一便是混元天衣功。你师父虽然是个武学奇才,可也练不成混元天衣功。我们二人处处不如他,见他练不成,就发誓要练成这功法,好教他服气。我们知道凭谁也不能独自练成这功法,就将功夫一分为二,你二师叔练前一半,我练后一半,合起来就完整啦。莫之扬奇道:这怎么可能?这功法又不是阵法,岂能两人合施?
朱百晓将一只蚌的肉吸尽,吐出蚌壳,道:是啊,你小子倒没笨到家。所以我练的这一半需不停地吃东西,可是苦煞我朱百晓啦,哪像你三师叔,尽拣轻担子挑,只练后半部,那就不用吃东西。他练到第八重了,十天不吃饭也饿不死。咱们知各自的功夫不能叫混元天衣功,便自行改了名称,我这一半叫破皮烂肉功,他那一半叫铜筋铁骨功。
莫之扬心想:那混元天衣功想必是极厉害的外家功夫,与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相似,是以那日我的剑不能伤了二师叔。二师叔这身破皮烂肉功已然如此,三师叔的铜筋铁骨功不知怎样?好奇心起,见侯万通瘦得皮包骨,朱百晓则胖得颤巍巍,脑中闪过一念,道:二位师叔,你们二人对调过来练功,二师叔现下练铜筋铁骨功,三师叔现下练破皮烂肉功,岂不就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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