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沈合布置停当。张巡留在城外,沈合、许远带军进发太原城。沈合不费吹灰之力便包围了秦三惭府宅,将秦三惭擒拿。其后人秦谢等人已不知去向,又擒拿其家人一十七名。
沈合心想:“人家都说秦三惭如何了得,连安大将军也一再叮咛我小心谨慎,可这老儿一不知逃跑,二不敢抵抗,本将军抓这老儿,直如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可见流言终不足信。”
词曰:南国犹是百花闹,江北早已雪花飘。饥寒儿,衣衫褴褛,无心号啕。有耳听到俎肉声,没福得上汤半勺。早知风雅须有钱,才懂吃饭无依靠。屈原九问未问尽,今补十问问庄老。大同小康梦,枉随人逍遥。
莫之扬当日被官兵作为“贼寇”擒获,在太原军牢中押了三天,又与其余二十二名贼寇一道押解上路。途中沈合、张巡等人少不得将众“寇党”审讯数次,除莫之扬实不知情外,其余众豪竟也都一问三不知。沈合大为光火,连杀了三名俘虏。莫之扬日日提心吊胆,加上吃不饱饭,刚刚丰润的脸庞又凹陷下去,只有一对黑漆漆的眼睛似是更为忧伤了些。他日夜困在囚车之中,望着兵士排着长队,将二十几辆囚车押在中间,大家不停地走啊走。后来,有几名囚犯棒疮发作,更兼酷热难挡,相继病毙,囚车日见其少,官兵们的脾气却日见其大。
行非一日,这天走到一个小郡城,城中官员将官兵犒劳一番,休息半日,晚上时说要乘凉进发,又开始行进。不料走了不到三十里地,出来一伙豪雄要劫囚车。官兵一路辛劳,给闹了个乱七八糟。秦三惭让那为首的豪雄快快退去,不要再给自己增添罪名,那伙豪雄才退走。沈合大怒,一连两日不给众囚喝水,又有几名囚犯死去。莫之扬也奄奄一息,幸而第三日便一人分了一碗浑水,竟活了过来。这样一路受折磨,棒疮发作,高烧不退,昏死过去不知几回。到了范阳时早已人事不醒,当夜被拖进军牢,半夜醒来一回,又昏迷过去。
一个多月来他天天在囚车之中站着睡觉,这次竟得以躺下,次日醒来,简直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牢房中乱蓬蓬的干草,真是结结实实高兴了一场,轻轻翻转身形,草杆、木棒硌在伤口上若痛若痒,十分舒服,呻吟了一会,又呼呼睡去。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长长的一觉中,他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好象是在一片绿草如茵的树丛中,草地上点缀了杂色的各种花儿。梅伯伯兴冲冲地说道:“扬儿,雪儿,告诉你们一件喜事,今日我卖篾箕时捡了一只鹅蛋,今天中午啊,咱们就可以吃蛋炒韭菜啦。”雪儿道:“爹爹,干么要吃鹅蛋哪?咱们把鹅蛋孵出小鹅来养大,那不就天天有鹅蛋吃了么?”梅伯伯呵呵大笑,说道:“咱们又没有母鹅,谁来孵蛋哪?”雪儿道:“我来孵,阿之哥哥也孵。原来咱们住在那个山坡上时,不是见张婆婆就这么孵出小鸡来了么?”莫之扬也道:“是啊,梅伯伯,我们可以孵出小鹅来,小鹅长成大鹅,可以下很多蛋,那就再孵成小鹅,如此鹅生蛋、蛋孵鹅,到时候我们就有了成千上万只鹅,伯伯就再不用卖篾箕了。”梅落听了想笑,却不知为何没笑出来。
那只鹅蛋便因此保留下来。两个孩子缝了个小袋子,将它仔细装了,日日将它捂在胸口,不知过了多少天,竟真的孵出一只小鹅来。从此,莫之扬与梅雪儿多了一个朋友,给它割草、喂食。小鹅一天天长大,由黄变白,终于有一天能嘎嘎叫了。那只鹅越长越大,可不知怎的,总不见它下蛋。梅伯伯有一天说:“这是只公的,公的不会下蛋。”雪儿大为沮丧,噘了半天嘴,问梅落为什么公鹅就不会下蛋。梅落呆了一呆却也说不上来,似乎也很沮丧。可雪儿并不因此就不喜欢那只白鹅,还是象以往一样与莫之扬天天呵护着它。那年过年时,梅落说要杀了它,两个孩子一齐不高兴了,终于说等到明年端午节再杀,但到了次年端午,究竟又未下手,说便到中秋罢。
莫之扬、雪儿保住了白鹅一条命,高兴的不得了,便赶着它去外面的草地里去吃野菜。两人在树丛中玩了一会儿,忽听白鹅嘎嘎叫唤,莫之扬跑得快,先从树林中出来,却见到上官楚慧正拿了一根树枝放在一堆火上,那树枝上明明白白穿着那只鹅,不过,已经变成一团鹅肉啦。莫之拨怒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们的白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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