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惊心的,二人谁也不躲不闪,只拿厚臂往上面迎,那已不是什么浴血奋战,而是拿人当猪肉,因为,当对方的刀吃力地举起来的时候,另一方的人,却无法及时地挥刀阻挡,只能把头一偏,用身子去承受一刀之苦。
力量用尽了!
也因此,虽砍对方一刀,但那缺口连连的大砍刀,或包文通的鱼鳞紫金刀,已无力带起从前那种狂飙般的威势,也因此,二人有时甚至互推互蹭在一起,而无法及时分开来。
这真是最惨烈的砍杀了。
另一面,张博天须发怒张,与蒙纱人围着那张巨大的虎皮玉面太师椅,追砍有致地砍杀个没完没了。
“阎王刀声”张博天不住口叫骂,挥刀狂劈。
然而,蒙面人却每每一阵劈砍后,抽腿疾闪,他似乎对张博天的刀法,甚为了解,每在张博天将施杀着的时候,总是及时地闪躲开去。
时间一久,张博天开始定下心来。
一个在猛烈搏斗的人,一旦能把心定下来,立刻就会产生慎密思考。
其结果,往往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成果。
“阎王刀声”张博天就是这样,因为他在思考以后,发觉面前这个蒙纱人,必然认识自己,甚至他可能是自己人,否则,他不可能在初见到自己的时候,立刻二话不说就下令搏杀。
张博天在胸中起伏加快,力量已损耗一半的时候,他才发觉,对面这蒙纱人竟是自己同路人!
当然,这也是蒙面人一而再地能轻易躲过张博天的致命杀招,才引起张博天的这个思考。
于是,张博天双手握刀,不再狂砍猛劈,而是一步步地开始进逼。因为他也发觉,蒙纱人的力量已放得差不多了,比起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一进一退,二人就在巨椅周围对峙着。
突然间,附近一声巨响。
“轰!”
只见在那厚厚的毛毡上面,包文通与那个与他死拼的大汉,竟双双搂在一起倒了下去。
二人没有一个能动。
二人全是刀未离手。
然而,二人的刀,却彼此插在对方的腹中。
就像是两个从红色染缸里爬出来的一人般。
包文通的绕腮胡连胸毛,全染了血。
那壮大的武士却双目凸出眶外,似乎有一种不信邪的味道,让人不敢正视。
也就在这时候,“阎王刀声”张博天,突然大喝一声,双腿奋力弹起,有如雁落平沙,暴伸双手,大砍刀伸向侧面,像是要抱向蒙纱人一般,扑向蒙纱人的正面。
蒙纱人冷哼一声,却双手抱刀,笔直地刺向张博天的前胸。
“阎王刀声”张博天身子突然在半空中一个平翻,卖弄了一个险招,却是右手快不可言地一圈大马砍刀,刀声中,他削去了蒙纱人的面纱,还带掉一束头发下来。
于是,灯光下,张博天惊得几乎手握不住手中的大马砍刀来就见他结结巴巴地戟指着对方,鬼嗥一般地叫道:
“你……你……怎么会是你……”
忽然间,那大汉状似张飞般的哈哈大笑……
其声如夜枭,但比夜枭要凄厉……
其状如疯子,但比疯子狂十分!
张博天戟指对方道:
“你!你没有死?”
又是一阵狂笑……
张博天突然狂吼道:
“戈正!你为什么?难道你被埋在朝阳峰上,还会再由坑里爬出来?难道你……”
不错,这个蒙纱人确实是戈正,他没有死,而且他活得好端端的。
不信吗?
这世间原本就有许多难以令人相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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