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门舵主桑青、屠振海正因为劲敌当前,不易对付,况且侯万封行藏阴险,更是防不胜防,只有赶紧抽身回营作打算,遂向石统带道:“这么办,深合我意,你若会着卢老师也赶紧回去。”说到这更不向侯万封作何言语,只向屠振海说了声:“我们走吧I”两位舵主头也不回,顺着万松坪往回走去。
侯万封看着禹门舵主的行踪,冷笑一声道:“不用这么张狂,咱们走着瞧吧!”石统带忙劝道:“师兄要这么心存芥蒂,叫小弟太对不住师门了!一切看在小弟面上,群力对付强敌,要是咱们自己先生嫌隙,就不是小弟约请师兄的初意了。”侯万封道:“师弟放心,为你的事,肝脑涂地,绝不能含糊,别的事你是少管。走!咱们赶奔鹰愁岭,摘星崖一查究竟。”
石统带知道这位师兄量狭多疑,一言不合,立刻拂袖而去,只可不便再劝,恐他疑心自己偏袒凤尾帮蔑视同门,只得跟随往鹰愁岭走。两人施展开夜行术的功夫,沿着万松坪的苍松夹道急驰。石统带一边走着,不由得提心吊胆,时时怕受敌人暗算。
哪知走出只有里许,那夜行千里侯万封蓦的一缩身,喝声:“师弟留神!”石统带看见从斜刺来一点寒星,从侯万封头顶上飞过去,铮的钉在了道左的树干上。侯万封避过这一暗器,却跟着一个早地拔葱,蹿向石松树林隙。石统带却乘间把钉在树干上的暗器取下来一看,仍是侯万封先前打出去的梭子透风镖,石统带随手放在袋内,侯万封已连穿几株合围的古树,并没有看见敌人一点踪迹。石统带忙招呼道:“师兄,敌暗我明,我们吃着大亏,还是赶紧出了这万松坪,就是遇上敌人也展得开手脚。这种功夫,不出头明跟我们比,只会暗中算计咱们,不要上他的老当了!”这句话才落声,突听得右首松林中喝了一声:“打!”两人一惊,纵身闪避,已来不及,吧吧的连着两块石子打在两人的背上,虽没受重伤,但也觉得十分疼痛。两人愤怒着扑向林右,方待穿林追敌,又是一声:“打!”声音却又发自林左。这次两人惊觉的快,往左右一分,立刻闪开,吧吧的又是两块石子打在林隙地上。
侯万封越急越骂,越骂石块打的越疾,往左追,右边石子击来;往右追,左边石子打来。任凭侯万封身手多么轻灵,只是躲不开暗中的袭击。石统带一看情形不好,追到侯万封身旁悄悄招呼侯万封:赶紧冲出万松坪,免被敌人利用地利来窘辱我们。
侯万封此时也觉出,暗中敌人只存戏弄之心,并没有取两人性命之意,在这里纠缠久了,绝讨不了好去。遂依着石统带的话,施展开飞行纵跃的功夫,嗖嗖的如蜻蜓点水、燕子掠波,往万松坪东头趟下来。果然这次猝然变计,真就避开了敌人的暗中袭击。工夫不大,眼前已出了万松坪的东口。侯万封回头一看石统带,已落后一箭地,略等了等,石统带赶到,一看这带全是峻岭高峰。石统带略微喘息了喘息,立刻指着这一带峻岭问道:“师兄,这里可就是鹰愁岭么?”侯万封微笑道:“这里要是鹰愁岭,那也太名实不符了。师弟,你随我来。”
侯万封精神陡振,一下腰,顺着山道往上走来,石统带紧缀着后踪,一前一后到了岗上。走了不多远,道路渐渐倾下。过了这段孤岭,眼前又是一道高岭,石统带才看出这里果然是处险境。侯万封在头里招呼了声:“师弟,可千万留神,这里道路不大好走。”石统带答应着,跟随往上走来。这道大岭总有里许长,脚下尽是嵯峨怪石,石笋参差,并且经年累月没有人走过,苍苔极滑,荆棘丛生,果然步步危险。仗着两人全有一身夜行术的轻功,轻登巧纵,点苍苔,履-岩,也很觉费力。这一来才知道这鹰愁岭果然险峻异常!石统带一边随着走,颇有些悔心,只是不肯出口罢了。
这道岭走了有两三箭地,更形危险。以前不过路险苔滑,想不到这一带更是荆棘丛生,蓬蒿乱草,几乎把窄岭的一条危径掩没。一失足掉下去,就得被乱石砸死。石统到遂招呼道:“师兄,这鹰愁岭还有多少路?象这种危险的道路,万一再有敌人暗算,连闪避全不易了。师兄,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侯万封脚下略停,回头看了看,向石统带道:“师弟,你是作官作的,养尊处优惯了,耐不得劳、受不得苦了。我们江湖道中人,讲究蹈危履险,这算得了什么!你看,前面一箭地外,高起云表的就是摘星崖了。那能快到了地头,反要回去之理。师弟,不要气馁,全有我呢!不过,不远就是一道斜坡,往下走时,可千万收住了势,坡下就是通摘星崖的一道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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