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镖客伍宗义道:“堡主不要客气,我们在起镖时,遇到江湖一位同道,他对于凤尾帮的事,知之很深。是他讲起,这凤尾帮绝非十年前的声威势力。自从现在这位龙头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重建凤尾帮,再立内三堂,移迁总舵到浙南,声势大振。这天南逸叟武维扬,不仅武功出众,艺业惊人,更有压服人心的本领,不论是多么嚣张乖僻的绿林巨盗,只要和他盘桓上一天,这人就能死心塌地的为凤尾帮卖命,绝不会轻易叛离。所以自从这位龙头帮主中兴凤尾帮之后,各处成名的绿林,以及积案如山无处立足的江洋大盗,投奔到他舵下的不计其数。这凤尾帮有这么多的绿林能手,哪会不独霸江南。
“这天南逸叟武维扬既能领袖群雄,更是心思细密,本着树大招风,即以前的一败涂地的情形,重建凤尾帮迁移总舵之后,竟丝毫不肯放松,日夜隐密布置土地总舵。据说只那内三堂的天凤堂、青鸾堂、金雕堂,这三个所在,用了两年的工夫,才修建齐了。对于这凤尾帮的主坛,除非是身负内三堂职司的,旁人全部无法入内。每年各地分舵,必要朝一次龙头总舵,大开内三堂。可是所朝总舵的不下数百人,临到龙头帮主升坛受贺时,这各分舵舵主朝参总舵之后,没有一个说的清那主坛是在甚么地方,内三堂建在何处?
“因为各分舵只要一到浙南,不论是东西南北,全有本帮的暗卡子、暗桩,专司接迎来人。来人一被接迎,自己就不许随意游逛,被送进分水关;到了开坛这天,耗到夜间一更时,由主坛派来的巡江快艇接送。所有的分舵帮匪全上了快艇,经过的水道,是一片漆黑,尽在那韦塘港岔里穿行,忽左忽右,船行如飞,回环绕越,任凭怎样精明的匪党也迷了方向,难辨东西南北。须交了三更,才到达总舵,群匪肃聆龙头帮主的一番训诫奖励的话,连朝龙头帮主,带参拜内三堂,通共不过半个时辰。跟着绝不许再停留,立刻被监视着仍乘原船往回下送。哪知来回所走的又是一种道路,跟来时迥然不同。船仍是疾快如飞,赶回到分水关,准交五更。
“这么往返一夜,空有这么多的帮匪,谁也说不出主坛究竟距离分水关多远?这十二连环坞空知道是凤尾帮主坛所在,除了本帮身在帮主帐下有职司的,谁也指不出究竟在哪里,所以一班身为凤尾帮下党徒,对于帮主的主坛全说不清。至于外人,又哪能知道这里的一切秘密布置呢?所以我想这十二连环坞纵然路径探明,也不宜贸然往里闯。虽说是我们能按着江湖的规矩送帖拜山,武维扬身为帮主,他定能按着江湖道的规矩任我们八十二连环坞。只是人心隔肚皮,我们不知道他里面的虚实,他究有多大实力,手底下有多少的能人,万一他怀了恶念,把我们困在里面,虽不至被他摆治住了,想脱网罗就不容易了。现在我所说凤尾帮内的情势的,也是仅仅耳闻,没有目睹,所以我想这种传说,难免有故甚其辞,添枝添叶的地方。我们总是亲自踩探明白了,比较下手时略有把握。”
伍宗义把话说完,鹰爪王抱拳拱手道:“多谢伍镖头的指示,这十二连环坞的情形,也曾听别的朋友指示过,与伍镖头所说没有多大出入,不过大同小异。我也深知这天南逸叟武维扬手下颇多江湖道上的奇才异能之辈,不过事到如今,不能不以全力与他周旋,成败二字,早置之度外。不过我也打算暂时以这石佛洞作为落脚之所,我们把东平坝的同门师友,以及各位宾朋,全集到这里。我想趁这时,先把匪党的总舵踩明,再行动手,这十二连环坞不踩准了,实在不宜往里闯。天明派人赶回东平坝送信,请他们大家齐到这里集合共议下手之策吧!”
且说鹰爪王对于十二连环坞这么隐密,十分怅惘,神拳计筱川道:“堡主,我看这十二连环坞距离分水关未必有那么远,匪首武维扬是故弄玄虚,愚弄他手下弟兄,故意全迎接那朝参总舵的,把船只多绕行一半路程。时当深夜,又有苇塘芦荡纷歧的港岔子,遮蔽了匪徒审察路线的机会,混乱了所行的方向,所以连那匪徒所说的水程远近,实不足为凭。”鹰爪王道:“计师弟所说的很是,我也想先把里面大致情形探察一番,虽不能完全踩探明白了,也得稍知虚实动静才好。”大家商量了一阵,有的主张先投帖拜山,鹰爪王却说道:“这时再投帖拜山,只怕匪党们安心与我们为难,不肯就这么容易令我们进十二连环坞。我们现在两下里已是各自张弓搭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任凭贼党怎么狡诈,我们只可怎样来怎样接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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