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拜访十二连环坞的这一队飞鹫渔船,离着那小小村落还有一箭多地,只见从那支流内驰出来五只渔船,每只船两三人不等,可全是二十多岁的少年,行船既极娴熟,手底下更俐落。只一刹那间,来船已经到了江面上,呼呼的一齐把“横江绝户网”抖开,把网下到江里,这五艘渔舟却全横排在江面上。这时飞鹫船到了近前,一见那五只渔船突打了横,竟自把江面一拦截。这时小龙王江杰和泗水渔家简云彤正在船头,一见这种情形,看出是故意的要拦截自己这船队,这一来只要不跟着停船,两下里非撞上不可。泗水渔家简云彤厉声喝道:“喂!下网的渔人,还不把船掉转船头?把网沉下去,难道你们找死么!”当时简云彤虽是这么说着,可是船行过疾,立刻间就得撞上,这种事不是儿戏,也不是含糊的事。并且虽是这么问着这里的渔夫,可没有工夫等待渔夫们答出话来;自己向后面一打手式,一指挥守风帆的立刻间把满引的风帆已落一半下去。
这时那渔船上的渔夫,好似不识利害似的抬头看了看,竟自不答这位泗水渔家简云彤的话,反向他同手的渔夫嚷道:“钱阿四你看,这是哪里窜进来的船帮,竟敢这么强暴无理!他敢硬闯,咱也拦不住,叫他撞吧!撞坏了哪儿赔哪儿。”这时船虽收了篷,可是因为来船行的太疾,遽然想停船哪里停得住?不过比较慢了,渐渐煞了来势。后面的船队,也全接到了前锋的信号,也全把船收住了势。小龙王江杰,见简武师叱喝不动挡在江面上的渔船,知道是诚心阻挡,故意的想要在这里和赴会的船帮闹事。遂向后面的大队船上一发停船的暗令,每只船上多出四名水手,每人一把轻桨;在接到前锋船的暗令,立刻令所有的船只全倒打桨,啪啪的把船全定住。这时那飞鹫渔船仍然是两行排着,把船身定住。这时主船也知道前面出了事,赶紧的传令手下武师韦寿民、金让两人,到前面去察看。哪知这两位武师还没离主船,前锋船已经派手下弟兄飞报过来,说是发觉匪党已经阻住水面,看情形多半是匪徒们假扮。这里鹰爪王和追云手蓝璧一察看前面两岸的形势,知道这准是凤尾帮故设狡计,这里再看这渔人和这班农家的神情,颇不象乔扮,可是既在分水关内,焉能再有平常的百姓?这倒得相机处理了。追云手蓝璧遂赶紧站起道:“我到前面去看看。”一边说着,遂出了中舱。韦寿民、金让尚在伺候着。追云手蓝璧向两人一挥道:“随我到前面去看看。”韦、金两武师立刻唤来一只巡江小艇。追云手蓝璧立刻脚轻点着船面。蓝大侠在大船舷上一耸身,轻飘飘落在梭艇的前头,这一下把韦寿民、金让两武师吓得显些没招呼出来。因为这种梭艇没有多大吃水力,上下艇时,全得前后称匀了力量,蓝大侠竟自把身形纵起,猛往船面上落,这一下非把这只快艇砸沉了。哪知蓝大侠的轻身术已到炉火纯青,身躯落到艇头,轻如四两棉絮,丝毫没把梭艇震晃了,韦寿民、金让两人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足见武功练到了火候,虽是在水面上也是一样的随意施展运用。这一来两人暗暗放了心。想到这次践约赴会论两家的势力,似乎势均力敌,只是淮阳派和西岳派全是陆地的武功,水面上能够施展的没有什么能手,这次所考虑的也就是这事。这一有泗水渔家率飞鹫渔船来助,已令淮阳派的一班武师放心了许多;这时又看到这位追云手在船面上形神潇洒、意态自如的情形,更令人放心。
且说追云手蓝璧,亲率韦寿民、金让两武师,乘本船帮的快艇,从两行船队间夹峙中快似飞箭,眨眼间来到前锋船切近。蓝大侠见简武师已和横阻江面的渔船上的渔夫答了话,蓝大侠一个耸身,已到了前锋船上。简武师和小龙王江杰一扭头,见蓝大侠已到了背后,匆遽间两人全要行礼,蓝大侠一摆手道:“无须多礼,怎么样?他们真敢阻挡我们的去路么?”小龙王江杰立刻恭敬答道:“敌船过形狂妄,一味的蛮不讲理,我们大约只有以武力相见了。”当时追云手蓝璧微然一笑道:“鼠辈敢在我们面前寻这些狡狯,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们有多大威力。”蓝大侠问话中,韦寿民、金让两人也跟着到了船上,随即抬头向对面一看;只见五只渔船,全是横在江面上,船头对船尾,“横江绝户网”已经全撒下去。这网是渔家禁用的,因为这种网是最毒,大小的鱼全得落网,这一网下去,巨细靡遗。可是在没起网时,江面上不能再过船只。这种网没有在帆船往来的要紧水面上往水里下的,这就是渔家须得留意的事。此时这种网不起,船不能走,可是要想行船,这张网全得废了,这是诚心跟船户为难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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