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舱门一开从里面捷如飞鸟,带着一股劲风从头上一飞过去,两人回头查看,这人已出去了五六丈,落在另一只船舱顶子上。在斜月疏星之下,微辨这人的形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孙玉昆、孙玉岗见这人的身形太快,轻功绝技实已臻绝顶,喝问:“朋友你是干什么的?”这时厨舱里的厨夫金阿四、刘忠也赶出来,见来人是淮阳派的武师,忙招呼道:“孙老师,别动手!是自己人。”但见那老者回身向这边一点头道:“朋友,莫要发威,还不赶回主船,告诉你们头儿,趁早提防匪徒们尚有狡谋,稍一疏忽,泗水船帮就要同归于尽的。我老头子没工夫奉陪,回头见。”这老者说罢,一个“鹞子翻身”,展施“八步赶蟾”的轻功,兔起鹘落,眨眼间已没入沉沉黑影中。
孙玉昆、孙玉岗两人,闹得莫名其妙,怔呵呵木然半晌,才回身向厨夫盘问,老者倒是何许人也?厨夫刘忠才把经过的情形,向孙武师详细说了一番。孙玉昆,孙玉岗听了刘忠这番话,虽没说出老者的姓名,顿忆起燕赵双侠所遇的那位丐侠情形一样,这定是他无疑了。这位丐侠,此次暗入分水关,助淮阳,西岳两派,与凤尾帮帮匪周旋,侠肝义胆,令人可敬。方才示意自己急报掌门人,帮匪另有诡谋事关重大,哪好迟延误事。孙玉昆随嘱咐厨夫照旧掩蔽灯火,闭舱门,不准随意行动。两人翻身赶奔主船,才越过两艘火船,迎面飞纵过一人,相隔丈余,来人停身止步道:“敢是孙老师吗?”孙玉昆一听是西岳侠尼的二弟子修性,孙玉昆十分诧异,因为侠尼的女弟子,一向随侍身旁,不准离开左右;这时忽然独来到这里,不知为了何事。忙问道:“少师傅,这是往哪里去呢?”修性道:“奉我师傅之命有紧急事找我简师叔,孙师傅可看见他吗?”孙玉昆道:“简师傅和小龙王江杰,原奉命令守前后哨。简师傅是在前锋,监视水面,后哨是江杰防守,少师傅往后哨去,哪会找着呢?”修性道:“前哨我已找过。水手们说,简师兄追赶匪帮,已奔后哨。我还是到后哨去找他吧!”正说到这,忽听左侧水面水花一响,水面现出一人,向船面招呼道:“你们可是找简老师吗?他追赶从水中逃走的两名帮匪,往沿江岸一带追下去。有什么告诉我,我去找他。”这水中人现形突兀,船上不禁全是一惊。
修性见是鹰爪王门下新收得意弟子,别看年岁小,精明干练,水性精通。修性遂招呼道:“江杰你上来,我有要紧话和你说。”江杰答应了声,踩着水,手攀船舷,翻上船面,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垂手侍立的道:“师姑,有什么事自管吩咐。”修性道:“师傅和王师伯及老师们,已把帮匪圈住;方才忽接密报,帮匪尚有一班党羽,又从中暗袭所部船只,要毁坏泗水船帮的飞鹫船,或许还用火攻,手段十分恶辣。所以我师傅传话给简师兄?赶紧率领泗水弟兄分头截堵,不得叫他们欺近船队。情势紧急,你赶紧找着简师兄,如命办理。”小龙王江杰点头答应道:“师姑禀告师爷,水面上的事,有我们爷两个,谅还不致叫帮匪得手,师姑请回吧!”孙玉昆一旁听修性和小龙王江杰说完话,遂向修性道:“我们弟兄赶回主船也正为这件事,方才我们巡查到后哨,竟有丐侠示意,速报掌门人,严防帮匪另有图谋。我想少师傅所说的也正是这件事。”说到这里向江杰一挥手道:“你赶紧去找简老师,我们到前哨看看。”江杰答了声:“是!”只见他一转身,瘦小的身躯往起一纵,蹿起五尺多高。往下一扎头“海燕掠波”式,“噗”的穿入水中。修性和孙武师全十分赞叹,此子天赋之厚,实在不多见。
修性和孙玉昆、孙玉岗,才待同奔主船,陡听得主船那方面,呼哨声连续响起。跟着黑暗的江心,呼哨相应,修性向孙玉昆道:“孙老师,这大概是匪党发动另一种诡计,简师兄怕要误事。”孙玉昆向左首江心一指道:“少师傅你看帮匪许是用火攻。”修性顺孙玉昆指处一看,只见从黑暗江心里,如飞的驶来两只小船,也看不出掌船的水手。满船烟雾腾腾,虽没有冒起火苗子,可是火星随风飞舞,看情形直扑泗水船帮。修性冷笑一声道:“孙老师,匪徒这定是用小船满载引火之物,撞入船帮想把我们飞鹫船引着,这就是他最后手段么?我看狐鼠计穷,凶焰难逞吧!”孙玉昆微摇了摇头道:“丐侠向我示意时,容色甚庄,似是颇重视。匪党若仅是用几只小船纵火来烧我飞鹫船队,岂值丐侠一顾。我看还是另有文章,我们还是先赶到掌门人那里,看看掌门人怎样对付。”说话间,帮匪的小船渐渐驶近,可是斜奔了主船驶去。修性和孙武师等也不敢耽搁,各自施展轻功,纵跃如飞扑奔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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