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猛然左脚微微的在束香桩上一动,右脚横着往左踢出去,左掌往上一穿,右掌是原来金丝缠腕的掌式,往下一沉,擦着自己的右胯劈下去。“金雕展翅”,正找武维扬这一掌,两下的掌力这次完全算接上。武维扬把掌势往外一翮,两下里头,力量往一处一合,武维扬的这条左臂已被鹰爪王荡开,可是鹰爪王同时身躯也被他的掌力震动,各自越过两棵柱去,方把身势收住。武维扬暗暗惊异,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名,淮阳派的掌风实有惊人的本领,自己若不是在罗汉束香桩上,还真未必是他的敌手,暗作主张,要以巧技来胜鹰爪王。鹰爪王在第二次这一换掌,一招分两式,两下里彼此实在的较了掌力,也是暗自惊心,这天南逸叟武维扬果然名不虚传,他这种掌力招术,施展出来,实不是平常的武功所能应付,既已和他约定连换三掌,这最后一式也就是生死关头,自己也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不猝然动手。两下里在罗汉束香桩上,仍旧盘旋开,这可不是故意的延宕,两下里是同一的心意,要蓄足了力量,在一击之下,要分两下的胜败输赢,这种地方谁也不肯再稍微留情,稍存忠厚,顾不得什么叫江湖道义,谁输了招,就算一败涂地,全存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意,在这罗汉束香桩上,一往一来的又盘旋了两周。
这下面所有看他们打束香桩的人,全因为关系着两派的存亡荣辱,全是惊心动魄的替束香桩上这两位领袖人物担心,全是离开束香桩数尺远,注目的看着上面没有一个出声移动的。一座净业山庄,虽有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只有阴沉沉的天空,电光一闪闪的,雷声隐隐,和那花棚树木被风摇动的声音,点缀这紧张的场面。可是内中却忙了一个人,正是那位大家全十分讨厌的活报应上官云彤。大家全因为他说话无情无理,不是开玩笑,就是骂人,不只于凤尾帮这边人不肯答理他,连淮阳、西岳两派,全不敢招惹他,何况这时大家全注意到动手的人,更没工夫理会他。这上官云彤擎着杆旱烟袋紧欺到束香桩前,这才要暗运“玄鸟划沙”、“孔雀剔翎”的重手法,暗助鹰爪王,保全那淮阳派掌门人的威名。
他是一边象是很关心着上面动手的情形,来回的跟着上面动手的人。这种疯疯癫癫的,若不是在这种时候,早有人过去拦阻他了。活报应上官云彤他好象是精神贯注在上面,身躯欺得过近,离着束香桩只有二三尺远,若在旁人总要提防着上面动手的人,若是全赶到边桩,一个重手的掌力,被掌风扫上就许受了误伤。这时上面的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和凤尾帮龙头帮主,两下里已到了换第三掌的时候,各沿着边桩盘旋了两周,分最后生死输赢的时候,谁肯再手下留情?所以在最后一击之下,要分生死荣辱。
这时龙头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正从西面沿着北边的边桩盘过来,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正从东面沿着南面桩盘过来,两下里全是斜身侧步式,鹰爪王是往北偏着脸,天南逸叟武维扬是往南偏着脸,两下里虽是相对的方向,可是脚下各有快慢,总不能走得一般齐。这次天南逸叟武维扬已打定了主意,要猝然先行动手发招,鹰爪王才从东面转过,转过四五步来,那天南逸叟武维扬脚下已经快着两步,一南一北成了正对面,可是两下各据边锋。武维扬猝然一拧身,右掌从自己的胸前往外一穿,横越束香桩,从北面飞纵过来,用海燕掉波的轻功绝技,身躯没起多高,只往起纵越二尺多平飞过来,这手轻功和刚才动手的西岳侠尼慈云庵主所用的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身躯往束香桩上一落,轻得好象游蜂戏蕊,这种姿势,这种功夫,在轻功提纵法上可算一绝,他落脚的地方离着鹰爪王只有三棵束香桩。
鹰爪王落脚的地方,可正是束香桩的边锋,见武维扬已然袭到,脚下也是一停身躯,往右一拧,脸对着北面;武维扬突然左脚一点束香桩上了一步,左掌往外一穿,“毒蛇寻穴手”往鹰爪王的腹上打来,这是正面一击。鹰爪王身后已经没有退步的地方,身躯也就是才转过来,趁着转身之势,不接天南逸叟武维扬这一掌,右脚斜着仅往东一上步,也正是鹰爪王才过来的方向,天南逸叟武维扬这一掌已擦着鹰爪王的左肋打过去,鹰爪王身躯避开,左手的双指一分,找武维扬的肩头的肩井穴,可是武维扬的式子十分疾,十分快,没见他变招,没见他换式,掌并没撤回,只有左肩头微往回下一带,右掌已穿着他自己的左臂下,“偷云换日”,猛向鹰爪王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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