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带把雷音剑接过去,道路不同,他总是个武官,对于武器还不十分外行,自己可不敢象铁蓑道人那样去捏剑尖,他右手握剑柄,左手用拇指中指用力往剑尖下的剑身上弹了一下,立刻发出一阵龙吟之声,帮带点头赞叹道:“果然是一口宝刃,这种稀世之珍,实在是难得之宝物,本帮带倒得开开眼界了。”可是说完之后,复一抬头看了看铁蓑道人,跟着含笑问道:“观主这口雷音剑,看这种光华闪烁,锋利可知,本帮带想向道长作一次无厌之求,这口雷音剑倒是怎样的锋利,可能让我们这门外汉一开眼界?我们也算不枉这一番遇合了。观主能够一显身手么?”说着话,他把雷音剑递过来。可是帮带这递剑,也不敢象铁蓑道人那样捏着剑尖,把剑柄送给道家,他却递着剑柄向铁蓑道人来接。
铁蓑道人暗暗笑这位帮带胆小,他是深伯这剑锋太利,伤了他的手指。自己可是在这种地方依然不敢放肆,轻轻用手指捏着剑尖,接了过来,躬身说道:“帮带大人要一试此剑的锋利,那是极容易的事。贫道请大人先把淮阳派门下调集到假山前,使贫道不再悬念他们。只要大人不嫌贫道的轻狂,愿在大人前一试身手,藉可看出这柄雷音剑神妙之处。”才说到这,下面那传令的官兵,已然返回来,更带来一名老尼,正是西岳侠尼慈云庵主。这名传令的官兵,上得假山来,向帮带报告:“所有南北两面攻进来的水师营,已经入了净业山庄。所有淮阳派的武师们,也全谨遵大人的命令,往这里集合候命,现有西岳碧竹庵主慈云求见大人。”鹰爪王忙答话,向帮带道:“这也是随着小民一同来的,请大人恩典叫她前来,自己声诉一切。”帮带刘守中点点头,向那名传令官说了声:“领她上来。”
慈云庵主随着这名官兵来到假山上,向帮带行过礼,又看到铁蓑道人,也肃然致敬。这位帮带刘守中一看慈云庵主这种相貌,这种气魄,虽然是年岁很大,但是精神矍烁,道貌俨然,两只眸子闪烁着异光,一件灰道袍,束着丝绦,背后背着宝剑,白袜僧鞋,真如静鹤闲云。“仙风道骨”四个字那不过是想象之辞,真个的神仙谁又见过?不过象庵主这种人,掩饰不住那种清高、那种严肃,无形中带着一种出尘绝俗的风范,令人不禁不由得不对她起一种肃穆敬仰之心。庵主向帮带行礼后,自己报名道:“西岳盘龙岭上天梯碧竹庵,沙门女弟子慈云求帮带的恩典。”
帮带刘守中蔼然说道:“你就是碧竹庵的庵主,慈云大师么?”今夜十二连环坞的事,倒也真奇怪。你们是佛门弟子、玄门的法师,有修为的人,自然能知道这里边有什么因果,或者是我刘守中和你们有什么缘法。我这个作缉私营帮带的,对你们这班人,竟自全知道的很清楚,这不也是很难得的事么?你们莫以为本帮带这个话说得不伦不类,我一说明你们就口服心服了。从这位铁蓑道长在这里一现身,我已经不用他再费多少言语,我就深信不疑,因为我已知道他实是当代大侠。铁蓑道人四字,早已入我之耳,如今这位庵主又前来,只凭你自报姓名,本帮带也能深信不疑,正为得我对于你这西岳碧竹庵更是深知,武林中正大的门户,历代出了很多侠义的僧人,作了不少惊人的事业。这一来省却许多麻烦,免却许多误会。因为现在的时候,实在是太以危险。我们缉私营、水师营这次冒者奇险,剿办了十二连环坞。上边的命令很紧,我们动手也不敢稍有疏忽。致干未便,在一攻打进来,绝投想到里面尚有善良的武林中人混在这里。并且这一剿进来,我们这方面不能再对于帮匪们有什么顾忌,只有放手去作,任凭杀戮逮捕,定要把他一举肃清,不留后患。倘若不是我深知这位观主,和这位庵主的来历,现在我们也处在万分危险之地,哪肯轻信别人的话?你们想,所有你们被帮匪诱入十二连环坞的数十人岂不危险?一个处置不当,就要把这一班良善的当作帮匪看待,那一来得多死多少人?这位碧竹庵主为什么也和这帮匪结仇,本帮带愿意略闻一二。”
慈云庵主遂把自己的徒弟凤梅被帮匪抢掠的情形向帮带一一陈明。帮带听着点点头,慈云庵主又向这位帮带刘守中请求道:“贫尼这次被事势所迫,只得身入十二连环坞,只是我碧竹庵中并没有多人前来,只有贫尼领着几个女弟子;只是有我碧竹庵长一辈的师伯,他在黄泽关铁佛寺人称多指大师,他在铁佛寺拥有一部分渔业作他庙中的香火,有一队飞鹫渔船,此次送贫尼和淮阳派一班人入十二连环坞,这一拨渔船已经被凤尾帮引入腹地。贫尼忝为碧竹庵掌门人,此次贫尼师伯把铁佛寺养众的香火、产业,四十多只飞鹫船教贫尼带来,我师伯原打算一半为我们壮声势,一半也防他这十二连环坞中巢穴深邃,不敢过于信任他们,以自己的船只护送我们入十二连环坞。不想这次发生意外,官家竟在这时查剿十二连环坞。这种飞鹫船全在内港停泊,上面还有好几个受伤的人,到观在生死不明。求大人体谅上天好生之德,看在活菩萨面上,慨发仁慈,为弟子保全这一队船队,教他们能退出十二连环坞。贫尼三代同门,定然为大人祝福,大人能恩典贫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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