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月此时方识清其赤子之心,对欧阳九云天高义心折无已,才知韦一笑等实是触犯大忌,遭此屠戳亦是自食恶果。心中释然,反悔自己怪责段子羽了。见他泪眼不干,大是不忍,取帕拭泪道:“我实是不知,错怪你了。”
段子羽叹道:“天幸九叔陵寝无恙,他老人家若死后复遭荼毒,我段子羽百死何赎!”
司徒明月偎体入怀,劝慰道:“你今日大展神威,九叔于墓下也必当欢颜,何憾之有。”
两人情话绵绵,絮烦半宿,方解衣登榻,效于飞之乐,司徒明月屈意奉迎,绸寥倍至。
第二日,段子羽亲手将欧阳九陵寝洒扫干净,焚香礼拜,尽哀方止。
天师教陕西分坛闻讯,连夜增派人手,重修三清观,对陵寝防守益严。
段子羽等告别启程,半日已抵华山。不想张宇真早已在山上守候,见他带上个美人,已料知八九分,笑道:“好啊。你自己出外拈花惹草,倒叫我给你看家。”
司徒明月早知张宇真和史青之事,那时两人在绝谷中焉知有聚首之日,此地蓦然撞见,羞得无地自容,段子羽也大是尴尬,不想真来个三堂会审。门下弟子早已识趣远避。
张宇真倒是落落大方,拉着司徒明月的手甚是亲热,端详片刻后笑道:“羽哥,果真法眼无讹,这等仙女似的美人你在哪寻到的?”
段子羽知一言难尽,先将司徒明月送至一间精舍,令两名女弟子照顾饮食,便回至自己寝居来。
张宇真翘着脚,见他进来,恨恨道:“你这人忒不老实,明知我并不嫉妒,上回怎的只招出一个,还不跪下请罪,尽数招来。”见段子羽只是苦笑,气道:“你也忒煞作怪,我身边两个美人送给你都不要,倒费心巴力地到外面去找,何苦来哉。”
段子羽不由分说,把她抱在怀里,将这半年遭遇讲与她听。张宇真吓得几欲丢了魂,些微醋意更是影都没有了,抱住段子羽再不肯放开,生伯他真的平空里飞去了,心头兀自怦怦跳个不停。
半晌,她才定下神来,又叽叽咯咯地与他说笑,道:“你哪天把史家大妹子也接来吧,扔了人家近一年了,史家大妹子万一等不及,嫁了旁人,你可如何是好。”段子羽笑而不答,却也暗自思忖该当央请武林中大有声望的前辈作媒人,前去丐帮提亲。
张宇真又笑道:“皇上真把玄武湖给了你了。现已动工备料,只待你定下样子,便破土建府了。”
段子羽对此事浑不在意,午后两姐妹相见叙话,张宇真委实不着恼,司徒明月见事已至此,亦无可奈何,张宇真又着实亲热,她倒有个说话的人了,二人倒也相处晏然。
段子羽大集派众于议事大厅,吩咐道:“此番魔教大举进入中原,虽云与各派化解旧怨,但魔教向来狡诈阴险,其言亦不足信。今后如遇魔教中人,立地格杀,不得容情。但对地字门众女不妨网开一面。”
众人凛然听命,这些弟子与魔教中直接成仇的并不多,但师长先辈多有丧命于众魔头之手的,对魔教开战自是人无异言。
是夜,段子羽与张宇真睽违半年,久别胜新婚,自是恩爱无比。况且段子羽身遭大劫,得以还归,实属天幸,张宇真更加平空里得了至宝,一夜爱抚温馨,远胜往日,直恨不得化在他身上,永不分离。
二人尽力缱绻数日,张宇真不欲在华山久留,遂与从人回南京去了。
段子羽知此番尽屠锐金,烈火两旗,大仇已成,再无化解可言。遂日夜督促弟子练剑,以备明教寻仇。
这一日他正督练剑阵,弟子传报百劫师太上山拜访。段子羽一怔,忙迎出山门,见百劫师太左手挽着净思,右手拉着史青,飘然而到。
段子羽蓦然得见史青,真是喜上之喜,与百劫施礼后,笑道:“好妹子,你几时与师太相遇的?一年不见,妹子益发清秀了。”
史青面色苍白,见他笑嘻嘻上来拉手,伸手便给他一记耳光,甚是响亮。段子羽岂料有此,被打得七荤八素,兀自不解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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