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晌,道:“在下便以太极拳法领教少天师神功。”
张宇初负手而立,笑道:“请进招吧。”
群雄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既忿然又骇然。段子羽忽道:“大哥,武当派守御功夫天下为最,你们这一交起手来,怕不要打上几天几夜,我等可着实陪不起,不如限定招数,如到时胜负未分,便判作平手如何?”
张宇初皱眉道:“羽弟,没听说武当对你有甚恩德,你现今何以帮定武当了?”
段子羽笑道:“大哥神功无敌,这一限定招数,大哥自然要将绝技尽数发挥出来,也令小弟等开开眼界。”
张宇初笑道:“你莫虚捧我,有你在这里,何人敢夸口神功无敌。不过你金口既开,我也不能拂你面子。”又对俞莲舟道:“俞二侠,本座手下向无百招之敌,但俞二侠威名素著,本府也不敢托大,便以三百招为限,如在三百招上分不出胜负,本座认输。”
此语一出,俞莲舟也心下忿然。他虽自认不敌张宇初,但说自己支撑不到三百招,大是不服。但如此一来,自己多出几成胜算,当即心中笃定,他为人深沉,值此门户存亡之际,对个人荣辱实不看重。
当下俞莲舟两掌阴阳合抱,足下不丁不八,渊停岳峙,立好门户。张宇初依然负手昂然,俟其进招。
俞莲舟缓缓一记“野马分鬃”,前臂圆撑后掌虚按,向张宇初攻去。张宇初袍袖一拂,席卷而去,袖发如软鞭,硬似铁板,拂动之际罡风涌叠如浪。
段于羽喝道:“好,第一招。”
俞莲舟不敢硬接,右足一撤成弓步,两手一按一捋,一招“揽雀尾”向外化去。张宇初长袖蓦尔中分,反向俞莲舟面部打去,俞莲舟不虞有此,后跃一步,一招“十字手”险险将劲力凝聚的长袖封格在外,张宇初一脚飞起,直踢俞莲舟小腹,俞莲舟一记“搂膝拗步”连退三步,方化解开来。
双方所使招数均是快至极处,但见张宇初拳、掌、指、脚,一式式施出,既无套数,亦不花哨,随手挥洒,举重若轻,每一招都快似鹰飞兔走,武功实已到了无迹无相的化境,他自言手下无百招之敌,厅中群雄无不悚然信服。
两人越打越快,段子羽口中记数不迭,已无暇喝彩,他也是首次见到张宇初使了全身武功,心中骇然,自思自己若非习成九阴、九阳两大神功交会而成的绝世神功,亦绝非张宇初之敌。张宇初武功也惟有张无忌差堪抗衡。而张宇初之出神人化、返朴归真似较张无忌犹胜一筹,心中不禁惴惴不安,俞莲舟怕难支撑到三百招。
俞莲舟见招拆招,他于这套太极拳法已然熟极而流,意到力到,周身上下贯串一气,真气流动,宛如长江大河,毫无滞涩,张宇初攻势虽猛,他只守不攻,亦屹立如峰。
两人霎时间已拆至百招,张宇初喝道:“俞二侠好功夫,你是第一个接我百招的人。”
他左掌一晃,虚拍之余,右拳直直捣出,俞莲舟不理其虚招,双手疾向其拳上搭去,张宇初忽然斜身飞起,一掌一拳尽成虚招,肩头直掸俞莲舟胸膛,这一式迎出众人意表,端的诡异莫测,俞莲舟封闭已然不及,一式铁板桥,后额几已触地,一身弯如长虹,实已至铁板桥功夫的绝诣。张宇初一肩走空,劲力立敛,如鹰隼扑击,一掌打至。
俞莲舟不敢硬接,腰脊一挺,身子斜斜在空中翻滚而出,险险避开,张宇初一掌击至青石板上。喀喇一声,火星四处迸散,中掌处焦黑如火烬。
众人一见无不骇然失色,矫舌不下,这一掌若击在血肉之躯上,还不化骨成灰。人人神色黯然,为俞莲舟悬心不下。
张宇初籍掌反弹之力,疾扑而至,俞莲舟立足未稳,蓦见一掌又至,不及招架,平地拔起,凌空一折,使出武当“梯云纵”轻功,翻出五丈。
段子羽喝道:“好,一百零五招。”他心中偏袒武当,不免多算上两招。
张宇初纵身而上,刹那间攻出两拳一掌,俞莲舟游走连连,堪堪化解,只感张宇初拳掌忒刚,虽说柔能克刚,也须“至柔”方可。而“至柔”的境界殊难达到,张宇初却是至阳至刚,与张无忌的九阳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俞莲舟化解起来,已渐感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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