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笑道;“这是你在那儿多心,我若起疑,也不会跟着你走到此地了。”飞虹嗤地一笑,又走上十几级磴道,忽地向左一拐,从一个一人多高的洞穴里钻了出去。杨展跟她钻出洞穴,豁然开朗,星月在天,立身所在,是一座孤立瘦削的岩腹.岩形奇特,好像一张卷心蕉叶,把岩腹一大块平坦的草地,卷入核心,草地尽处,盖着一所小小的精致整洁的院子,外面围着一道短短的虎皮石墙,回头一瞧,钻出来的洞穴,原来是一株硕大无朋的枯树根,树心中空,树身几枝枯干上,藤萝密匝,垂条飘舞,好像替这洞穴挂了一张珠帘。飞虹笑说:“杨相公,你瞧,这地方多幽僻,现当夏令,在这儿避暑消夏,最合适没有了。”杨展说:“你们把这儿当作机密处所,难道除出这枯树根的洞穴,别无山径可通么?”飞虹说;“正是!
相公,你瞧这奇特的岩屏,正把这块岩腹抱住,和四近的峰峦,绝不相连,四面又壁立如削,无路可上,便是大白天,立在别的山头上,也瞧不出这儿有房子的。”杨民说:“照你这样一说,万一被人堵死了这个洞穴,你们如果在这所屋内,不是也没法下山了。”飞虹笑道:
“我说的是别人无法上这儿来,我们自然另有秘径,平时我们也不常钻这洞穴,因为杨相公是贵客,从这条秘道走,省事一点。”飞虹说罢,却没动步,向杨展瞧了一眼,似乎有话想说。杨展看她口齿伶俐,眉目如画,年纪也不过将近二十,刚才大厅上,和她们逗了一阵,已试出功夫很是可观,换一个人,便制她们不住。这时见她想说不说,笑问道:“到了地头,为什么不领我进那屋子去呢?”飞虹抿嘴一笑,指着那所房子说:“你瞧!屋内还没掌灯,夫人还没到哩!”从她这句话,杨展便知另有秘道,通那屋内了。心想齐寡妇真了不得,在这塔儿冈内,不知费了多大心机,在这秘密地方,和我约会,不知为了什么?……猛地灵机一动,觉得自从被他们用诡计赚进塔儿冈以后,除出今晚在大厅内,和涵虚、金眼雕、飞槊张等谋面以外,始终都由齐寡妇本身招待,又把我留在内宅住宿,意思虽然亲切,到底有男女之嫌,何况她还是个寡妇,奇怪的是涵虚这般人视为当然,毫不闻问,这是什么缘故?他心里正在暗暗琢磨,飞虹忽然提着灯向他睑上一照,笑间道:“杨相公!你不言不语想什么心思?能对我说吗?”杨展故意说:“我正在想你们夫人叫我到此密谈,不知什么事?你知道么?”飞虹格格笑得娇躯乱颤。摇着头说:“夫人的机密大事,我怎会知道,相公见着夫人,便会明白。何必多费心思……相公!你年纪比我大得有限,你这一身本领,怎么练的,我和紫电佩服极了,刚才我们上了你的当,你那手功夫,我们虽没练过,却有点知道,叫做‘奇门游身循环掌。’又叫做‘脱影换形’。按着八卦步位,顺逆反侧,移步换形,我们一时粗心大意,不能以静镇动,反而以动继动,才上了你的当,不知不觉。跟着你的身影,转了许多糊涂圈子,还把衣衫上,戳了许多窟窿,当着许多人,真把我们羞死了。”杨展忙说:
“对不起!对不起!好在我们是闹着玩,不是真个性命相拼,你不要搁在心里去!”飞虹撅着嘴说:“唷!说得好轻松的话,你一狠心,我们还有命吗,但是我们倒不怕死,羞辱我们比死还凶。杨相公!你好意思,欺侮我们两个女孩于吗?”飞虹说得那么委屈缠绵,好像要掉泪似的,杨展不知是计,心里真还有点不好意思,忙安慰着说:“不要这么想,你们一时大意罢了,其实你们姊妹俩,功夫着实可以了,我听人说过,从前有一般吃横梁子的,想摸你们,被两个女孩子用绣花针,都弄瞎了眼,那两个女孩子,大约便是你和紫电了,我知道,不是绣花针,你们用的是梅花针,这手功夫很不易练,现在你们定然更高深了,你们有了这手功夫,足可称雄江湖,我也着实佩服呢!”飞虹噗嗤一笑,说道:“你真会哄人!谁对你说的?事情是有的,可是内情不是这么一回事,梅花针是我们夫人的绝技,那时我们年纪还小,初学乍练,没有十分准头,腕劲气劲都不足,虽然来的都是笨贼,没有夫人隐在一旁助阵,绝对办不到这样干脆,因为那档事,夫人并没露面,外边的人便认为是我们两个小孩子的本领了,你不知道我们夫人是天生的神眼,黑夜能够视物,梅花针是她防身的利器……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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