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占山手指二门,道:
“这家店家一共四个人,全抓出去。”
有十个胡子守人质,二十多人去搜屋。
他们不搜财物,他们只抓人。
花井小镇上的人一共只有一百多,尽数集中在镇头的小土场子上。
有老的,老的柱杖喘气。
有小的,小的抱在女人的怀里。
怪了,就是不见有哭叫,只因为关外的胡子最凶残,一个个杀人不眨眼。
此刻。
丁云昌跳在土场子边的一个土台子上。
土台子两边拴了几十匹大马,那是胡子骑来的。
丁云昌砍刀搁在肩头上,左手五指用力地搔着两寸多长的胡碴子,一双铜铃眼直逼台下惊慌的人群。
那些守在外围的胡子们,一个个眦牙咧嘴直冷哼,光等着杀人了。
如果丁云昌下命令,他们就出刀。
一旦出刀,大人小娃都挨刀。
那年头,关外胡子们常干杀绝勾当,洗劫屯子或寨子,那是常有的事情。
“搜。”
丁云昌一声吼,土场子上先动手,有个老汉柱杖走出来,老人面对土台子:
“爷们不知道搜什么呀?”
丁云昌嘿嘿冷笑,道:
“老子身上有个小袋子,娘的,一顿饭未吃完,小袋子不见了。”
“小袋子?”
“你老知道小袋子里装的是啥呀?”
“那必然装的是银子了。”
“银子?哈……”
老人不笑,老人冷冷地道:
“老汉今年七十五,胡子打劫我见的多了,你们又何必转弯抹角地说是丢了东西呀,直接去每户搜刮就行了,咱们还能怎样。”
丁云昌一个蹦跳,他跳到了那老人的面前,砍刀仍然搁在肩头上,冷冷道:
“老头儿,你把我丁云昌看成了小鼻子小眼了,妈巴子的,这个小镇算个鸟啊,值得老子来讹诈。”
“你……你就是传言中的‘白山黑水一老虎’的丁……云昌?”
“嘿,他妈的,果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呀,哈……”
老人摇摇头,道:
“我老人家保证,你搜不出什么来的。”
“是吗?”
“不错,因为咱们花井小镇上没有那么大胆的人,敢去摸虎头。”
“老头儿,我有办法叫偷的人把我的小袋交出来了。”
老人一呆,丁云昌又道:
“老头儿,这小镇上可有个独眼小子?”
老人家立刻有反应,他老人家的反应是直摇头。
丁云昌大怒:
“想包庇?”
老人听了吃一惊,忙摇头不迭,道:
“不,不,不,咱们这小镇也不大,镇上住了什么人,我是—清二楚都认识,不曾有个独眼少年人,绝对没有这个人。”
“真的没有?”
“若有,你砍了我的头。”
丁云昌一听呆了一下,他对身边的戈占山道:
“那小子他明明是个脏兮兮的独目少年人,怎么他说这儿没有这个人?”
戈占山双目一厉,道:
“且等搜屋的回来报了。”
徐大山忽然高声对土场子上一百多男女老少大声叫:
“你们谁说出那个独眼少年人呆在什么地方,咱们绝不为难你们,带了吃喝就走人,如果你们不说出那小子藏在什么地方,我说爷们啊,休怪咱们要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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