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已饥肠辘辘,但一见那人用和他相同的身法,顿时精神大振,折转身躯,起步疾追。
按说罗端曾服过师父灵药,功力超过一甲子有余,尤其是他精练九野神功,身如奔电,如果那人是偷学一麟半爪,那还不被他追个首尾相接?
然而,以“苍天”追了一程,没有追上,立又改用“变天”,再改为“玄天”、“幽天”,“颗天”,“朱天”,“炎天”,“阳天”,最后连“钧天”也用了上去,不但没有追近,反而越追越远。
他见那人仍是一套“苍天之野”的身法,施展得那样精绝,错非百年功力,决难有此成就,不由得触动灵机,高叫一声:“恩师止步!”
哪知他不叫还好,这一声过后,但见前面光影连闪,传来一阵破空的啸声,眨眼间,那人已小成一个小黑点,再闪而逝。
罗端茫然若失,痴立多时,喃喃道:“必定是他老人家,再不然,也该是我的师娘了!”
一阵晚鸦鼓噪,唤醒他的沉思,游目四顾,瞥见一座小城,急忙前往投宿,不料甫进城门,即听有人唤一声:“贤侄!”
罗端侧目一看,认得是天雷掌皇甫浩,忙施一礼道:“皇甫伯伯!你们也在这里!”
皇甫浩脸上掠过一抹愁容,低声道:“贤侄眼下处境甚危,不需多礼,先往客栈再说。”
罗端跟着皇甫浩进入客栈,即见华千里、黄金度两位父执都在房中,还未上前拜见,黄金度面露喜容道:“贤侄来得正好,省得我们奔波寻找了!”
罗端一听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禁愕然。
华千里笑道:“贤侄毋须担忧,天塌下来,也不过是双肩扛着,但你先用一粒易容丸改过一付面孔为妙!”
罗端越听越糊涂,忍不住问道:“华伯伯请说明白些,到底是什么事那么严重?”
皇甫浩轻轻摇头,面向黄金度道:“贤侄才到这里,想是未曾用餐,我带他进来,不便再出去,请老大和老三去买点什么吃的也好!”
罗端诧道:“我们一起上街吃,又有何妨?”
华千里笑道:“你还不知道哩,糜古苍正落脚在这城里,你要是给他看到,那还了得!”
罗端果然吃了一惊,忙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但他话一出口,猛然记起那位不曾见过面的岳父敢情正是找他,不觉嫩脸微红,低头不语。
三位老者何等人物,见状已明白几分,黄金度微笑道:“待买饭菜回来再说罢,两人计长,一人计短!”
罗端听说糜古苍到了西陲,自己作贼心虚,忧心如煎,恨不得立刻知道他的来意,好容易等待黄金度和华千里一走,立即磨着皇甫浩问个明白。
皇甫浩笑道:“你也不用慌谈,糜古苍和五毒尊者带了一位二十岁上下年纪的少年南下,听说是要找红蜂娘子和你,再则找鬼国十雄、龙字十三宗托根之地!”
“他们怎知小侄已到西陲?”
“大概他们是猜想吧,你黄伯伯一发现糜古苍一行的行踪,立即和我二人一路跟踪到此……”
“好呀,你这伙果是跟踪我,老贼们,还不滚出来领死!”
两人正在高谈中忽然闻一个陌生少年口音由街上传来,不禁怔了一怔,旋而悟到这房间的窗口对正大街,说话都不被外人听到?
皇甫浩灵机一动,急打开窗口,强笑道:“小哥儿!我们虽是跟着你,但也并无恶意!”
罗端已猜想那少年定是五毒尊者的曾孙,也就是糜红的未婚夫席剑清,不由得多望那人两眼,见他虽长得一表人才,但眉宇间显出一种狠戾之气,因他语言咄咄逼人,忍不住带有几分不悦道:“你这厮怎么不识好歹!”
“你这小子凭什么教训人,胆敢下来,看小爷揍你不揍你?”
忽然,一位身穿长袍的老人由拐角处现身,问道:“席小世兄?你和什么人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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