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我忘记告诉你,我单名通,妹单名达,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罗端要问的事太多,却不知应该从何处问起,而且也有很多不便相问,沉吟半晌,才道:“本来小弟一向以为恩师与师娘早已亡故,直到最近,才疑心他两位老人家仍然健在,乃摒挡俗事,专程寻找渔舟守,请他指引迷津。不料船到中途,忽逢海啸,老渔翁不知生死如何,劣弟反被一双吞舟巨鲨送到此地,不知酒后拜见师娘,是否方便?”
方通笑道:“家父母和我们俱是逍遥海岛,不拘俗礼,几时见家母都是一样。你难得到此,我除了日常见惯的家人之外,难得有人到来,先在这里喝几杯,还要听你说一说海外的事哩!”
居住在海岛的人虽不是井底之蛙,但他们出门见海,仰头见天,毕竟是渺渺茫茫,见识不广,尤其方家无邻无亲,一户独居,任他方通武艺高绝,也难免心底下空虚寂寞,一片空白。
罗端与方通初次见面,当然不了解对方的心事,但因他是自己的师兄,自是竭诚奉告。
这时,他两人细酌轻谈,在鹦鹉轮流送酒送菜之下,直喝到午牌时分。
方通敢情从未听过他父母说那么多中原事,这时听来既觉新鲜,又觉可恨,气愤愤道:“什么圣母不圣母,要是给我遇上,不一箭射她两个窟窿才怪!”
罗端惊道:“什么箭那样厉害?”
方通指那坐着的椰叶托笑道:“就是这个做成的椰木箭,这种箭似柔而实刚,比起金钱、金剑,不知胜过多少倍,尤其不畏玄铁,不避寒铁,无坚不摧,无孔不入,专破玄功罡气,敢情家父留言要你东来,就是教你这个。”
罗端听得满心喜欢,恨不得即时拜谒师娘,好学成“椰木箭”的绝艺,哪知方通忽又眉头一皱,慎重地问道:“师弟可是已经破体?”
罗端嫩脸一红,只得低头道:“不瞒师兄说,劣弟确已娶有妻室,而且曾经被九幽鬼女掳去采补半月,几乎一命归阴。”
“唉!”方通叹息一声,接着道:“这就难怪你不胜酒力,也怪不得你不能把金剑、金钱的威力发挥到极限,照此看来,只怕要学椰木箭,也不过只能达到三成了!”
罗端听了对方这般解说,顿时神情黯淡,一颗心猛向下沉,也随着长叹一声。
方通轻叹道:“本来武艺未臻化境,一旦破体,便永远无法到达,但椰木箭威力非凡,虽只学到三成,中原已难有敌手,你仇人不见得就能抵挡,我也想往中原一行,看看那些所谓英雄人物,说不定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话声甫落,忽然传来银铃似的笑声道:“好啊!可愿带我去!”
“女孩子家,谁耐烦带你?”
“嘻嘻!那你就也别想去,咱们走,请妈妈评理去!”
方通面向罗端道:“果然也该走了!”挽起罗端,一个纵步已落进椰林深处。
在椰林里面,有一座古怪的屋子。
那是依林为屋,依木为柱,织叶为瓦,编棕为墙,占地十分广阔。
方通自往禀告之后,才转出来带罗端进屋。
罗端战战兢兢跟在方通身后,穿堂人室,不知经过多少曲折拐弯,都空寂寂不见人影,静悄悄不闻人声。
心里正在诧异,忽然眼前一亮,已见一片绿光映入眼帘。
八名绿衣绿裙的少女站在一位年约三十上下,仪态端庄的妇人身后,先前见过的师姐方达,娇怯怯地挽着妇女臂弯,微展笑面。
罗端心知那妇人必定是她师娘,急呼唤一声,立即躬身下拜。
那知才要躬身,立觉一堵气墙拦在身前,竟使他无法弯腰曲膝。
那妇人微微一笑道:“端儿不必拜了,我受你的礼已多,难为你有剑鲨护送到此,一路有惊无险。
你的事,我知道,可惜你离开森罗殿之后,未能立即寻到渔舟守,反而遇上糜家那女娃儿,致有此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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