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月光透进林空,隐约看见两条白色纤影闪往树后。
罗端忽然会意到方才那股潜力,不过是阻止自己深入,并无加害之意,赶忙扬声大叫道:“二位姐姐!请留步,里面有凶险么?”声过处,回音嗡嗡作响,却不闻有人回答。
他猛忆起艾重人曾说这座树林“利自己人,不利外人”的话,暗忖自己的师尊是“五方守”之一,难道还能算作外人?当下豪情大发,竟大步追向已消失的白影。
哪知才转过树后,又觉眼前一暗。
由得他练就“虚室生白”的目力,也不过仅能看到五尺以内的事物,这才暗自吃惊起来。
但他略一沉思,立即好笑起来,暗道:“我不相信这座树林,就只有你们走得!”
他心念一决,便不顾一切,直向前冲,一面呼唤邱玉瑛,希望能够合在一起。
然而,他见树拐弯,也不知经过多少次转折,仍是一片黑压压好比处身在铁瓮里面,头顶上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感觉上没有风也没有别的音响。
若不因这座树林属于寒铁老人管辖,他真想发动一身罡气,摧毁这些树林,一步登空,看个仔细。
但他见这座树林恁般神秘,莫非是寒铁老人设下一种奇门埋伏,若果把它摧毁,岂不弄巧反拙,惹来不快?
于是,他只好耐心地摸索前进,留神树木上有没有留下特别记号,左弯右拐,不觉逾时已久。
这座树林竟像漫无止境,仍是一片漆黑。
他渐渐焦躁起来,暗恨道:“难道寒铁老人,渔舟守,钟南老人,老学究,这些老前辈都不知有人陷在林里?”他又气,又愧,又急,索性找一株大树根,盘膝静坐,默通“九识”。
这一定神下来,便觉心地一片通明,不禁暗自好笑道:“我何不如此?”
他记起方通曾经以剑拄地,把耳朵贴在剑柄,察听敌人动静的事,当下也就依样画葫芦,依法泡制。
果然一听之下,即闻一个苍劲的口音笑道:“你说金必利一生精习奇门,在无量山弄下这些玄虚,哪知老丈一把它颠倒过来,他立即变成作法自毙,连方才主持林木阵,嗾狗伤人的女娃几都走不出去,再过一会,待她立竭气衰,你我便可把她带走!”
罗端一听那人口气之大,心头暗怒,但听到后来,不知困的少女是方达还是邱玉瑛,又是暗惊,恨只恨那人语气飘忽,好象正在走着,拿不准由什么方向传来,只得静心再听下去。
这时又有另一苍老的声音笑道:“老哥的奇门玄学,戚某自是佩服,但若不是她们把那伙恶狗统统带走。马氏兄弟利用菜人列阵,把那伙小鬼困住一时,这个‘鹊巢鸠占’的方法,只怕也不容易走得通哩!”
先发言那人缄默下来,片刻,又笑起来道:“也没有什么走不通,只要略施小计,不怕他不入我壳中!”
“老哥号称赛诸葛,言下自有道理!”
“谬赞,谬赞!怎比得上你火灵官!”
罗端心里暗骂道:“好奸贼!若教小爷遇上,立刻要你多吃两剑!”
他为了认清对方的口音和方位,全神倾听下去,又闻火灵官:“咦——”一声道:“那小子居然懂得以静制动的方法,大好计划又要……”。
蓦地传来一声少女的娇笑,赛诸葛立即厉喝一声:“是谁?”
“是你姑姑!”
“贱婢!”
“你姑姑!”
罗端听那少女口音十分陌生,但又因对方戏耍敌人,自觉十分惬意,幻想到敌人发怒时的形相,几乎要笑出声来。
忽然,身后“喂”了一声,把他惊得突然跳起,还没有落回地面,即听一个更陌生的少女口音道:“你若是罗端,就快跟我走!”
“若不是呢?”
“想要命也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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