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老者似是十分留意罗端说话的神情,淡淡一笑道:“老夫也知春娥不是你亲手掳去,但马如珍既是你的妻小,她掳和你掳又有什么不同?”
说到马如珍的名字,罗端顿时恨满心头,怒道:“马如珍也配是我的妻小?我恨不得一掌把她劈成肉浆。”
马鸣积忽然插口道:“你这小子休得赖帐,如珍、娴珍经圣母亲口赐婚,在无量山竟背叛本派,帮你破去本派大阵,三年来四处找你这伙忘恩负义……”
罗端听说自己果然被掳三年,心里也暗惊鬼母的“千日香”厉害,大喝一声,叱断对方话头,随即骂道:“小爷忘了谁的恩,负了谁的义?”
马鸣积冷笑道:“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你也像方老怪同样地赖帐,那两个贱婢在什么地方,赶快说来。”
冉老者也接口道:“小儿快说,老夫还可保你一命!”
罗端冷笑道:“罗某素来不受胁迫,要打,定可奉陪,要罗某说,那是今生休想。”
冉老者纵声大笑道:“好小子!可惜你生的太晚,不知老夫是什么人,你若早生五十年,只消说出冉乐天三个字,你得逃避三百里!”
罗端曾由伏魔剑客处获知“崆峒八剑”的名头,在五十年前确是名震一时的人物,而且八剑联手,锐不可挡,但也像糜古苍那样对敌时下手太狠,被神剑一尘子找上崆峒绝顶,比剑结果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但从那次以后,江湖上便不见“八剑”滋事的消息。
这时冉老者报出名字,赫然是“八剑”之末,再看其余七老,装束和冉乐天相同,用不着说也知是其余七剑,心下也微微一震,但旋即想起八剑因神剑子而隐晦多年,神剑子又在龙宗恶魔之列,自己何必人前示弱?念头一转,不觉傲然长笑道:“但凭名头赫人,不见得就有真实本领,崆峒八剑若能目空一切,何必寄人篱下,当雪峰三老的尾巴?”
这话一出,马氏三老固然面现得意色,但后列八老俱脸色一沉,一位半边黑脸半边兰脸的老人越众而出,振声长笑道:“马氏三友!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这一场就让给我八弟兄好了。”
罗端既知崆峒八剑在场,由这老人的形像上知是八剑之首——阴阳剑客严乐水,暗忖:“你气劲虽是上乘,方才也领略过啦。”
但那马鸣积却又笑道:“严兄休中这毒狼挑拨离间之计。”
严乐水恨声道:“我辈相知多年,由得他再狡猾,今天也要剥下他一层狼皮再说。”
话声一落,单臂一挥,后列六老和冉乐天各自吆喝一声,但见身影连闪,已各占一个方位,八对枝干削瘦的手掌像十六朵莲花,取了一个“双手托天”之势。
罗端情知对方聚气凝力,一击之下生死立判,向晕倒身侧的冬竹瞥了一眼,心想这又将是一条血债。
马鸣山呵呵大笑道:“这小子临死不忘美人,崆峒八友稍缓一步,小弟先教他懂得心痛。”
罗端还未明白对方意图,马鸣山已遥向冬竹伸手一招,猛悟马鸣山原来要先夺冬竹,赶忙断喝一声,左掌猛力劈出。
“乒!”一声震天裂地的巨响起处,马鸣山已被罗端那威猛无伦的掌力震得一连倒退五步。
严乐水断喝一声,崆峒八剑十六只手掌同时往下一落,一种如烟如雾的气劲迅速横张,罗端并非不能避实就虚,施展绝学对敌,但那样一来,势必离开晕倒的冬竹,让她暴露在敌人万钧重掌之下,他既然要保护冬竹,只有采取守势,以毕生的功力硬接十六道移山动岳的掌劲。
但见他略坐身形,两臂向上一举,浑身罡气立即透过双臂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十丈内沙飞石走,八道人影恍若投石溅水,向外方飞射。
显然,崆峒八剑凝聚百年功力,以多求胜,但在罗端奋罡一挥之下,仍是技差一着,力弱半筹,以致被弹震倒飞。
然而,罗端这一个“九野归一”罡气施展出来,也觉对方劲道重逾山岳,自己被震得双臂发麻,胸中气血翻涌,禁不住“冬”一声坐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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