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茅屋不大,但罗端被邱玉华拖着,仿佛竟是东拐西弯,竞走了半盏茶时,才听到邱玉华笑道:“不妨事了,待我点起灯来!”
罗端忙道:“不要灯火,瑛姊往哪里去了?”
邱玉华道:“她在后面关门,就要来了!”
话声甫落,邱玉瑛已在身侧接口道:“为什么不点灯?害得我要撞到你这小鬼身上。”
玉华道:“不关我事,罗哥哥说不要灯火!”
罗端忙接口道:“这里灯光透不出去么?”
玉瑛已打起火石,燃着了一盏石壁上的油灯,嘟噜道:“你可说是惊弓之鸟,见曲木而高飞了!这里不但光透不出,风也透不进,外面打得十分激烈,也听不到半点声息!”
这是一个约有丈许大小的石洞,在半明半暗的灯光照映中,隐约看到石壁上纵横参差的裂缝,可是进来那条道路却不知藏在何处。
邱玉瑛眼角仍挂着两行泪痕,但见罗端呆头呆脑,满面惊慌的神情,又目带惊讶的光芒向四壁审察,也不由破涕为笑道:“你休发呆了,这石洞原是一座古墓的前半段墓道,经神机叟柳爷爷将它改装.藏人最为隐秘,若有人侵入,我们还可逃往后面,并走出这座虎峰山。”
罗端记得二老尚在洞外,又问道:“邱老前辈为何不也躲进来?”
邱玉瑛鼻里冷哼一声,星目狠狠地瞪罗端一眼,骂道:“我要不看在爷爷那句话份上,真要一掌把你打死!”
罗端不知何处得罪了这位年方及笄、娇美如花的少女,被骂得只是眨眼,邱玉华憨态可掬的嘻嘻笑着。
邱玉瑛眼见把别人骂得直发呆,自己忍不住笑起来道:“你以为我爷爷会怕上什么糜古苍哩!当年要不是他带了我姐弟二人在外婆家住,糜古苍怎会打死我爹娘和叔婶?十年来,他为抚养我姐弟二人,才从老远搬到这虎峰山;教我们武艺,好待将来替爹娘报仇,今夜糜古苍竟是跟在你身后来了,但他还未知我爷爷是谁,待偷听到神机叟爷爷的名头,才想起当年齐东二叟,立即发声寻衅!”
罗端虽不曾听过齐东二叟的名头,因先知柳老是神机叟,另一位当然该是邱老,忙道:“邱老前辈讳号什么?”
“神算叟!”邱玉瑛随口答了一句,接着又道:“现在好了,糜古苍一人,决打不过我爷爷和神机柳爷爷,可惜爷爷不让我们看热闹!”
无知的少女想得十分天真,罗端不知二老艺业如何,但二老俱曾自称与一尘子同列,当然不致立即败绩,然而,神机叟曾说过只怕来的不是糜古苍,若真有类似糜古苍那样的魔头多人到来,二老是否得保首领,又难定论。
罗端曾见家人惨死,龙拐婆婆身亡,追思往事,仍是不寒而栗,但因他姐弟二人俱喜在心头上,不便再浇冷水,何况自己也确实希望二老获胜。
罗端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声:“瑛姐!你打开这洞壁让我出去看看!”
“不行!爷爷不准我们出去,他若是获胜,自然唤我们!”玉瑛着急得拦阻他出去。
“若是败了呢?”罗端忍不住脱口说出心意。
“呔!你怎地专往坏处想?我爷爷不会败,他曾经说过,以前和别人打过二天三夜那都是常事。”玉华认为罗端的担忧只是多余,也将他爷爷的本事吹嘘一番。
罗端因他姐弟一唱一和,只好不提此事。没有多久日寸候,油尽灯枯,灯焰爆一个指头大小的灯花,立即悄然熄灭。这个石洞并没有存储灯油。灭了灯,便无法使它恢复光明,这回黑得伸手不见掌。
罗端更起一种莫名畏缩,向邱玉华站处紧挨,轻说一声:“我们别在这里呆等了,说不定外面已经出事。”
“胡说!”玉瑛气得斥他一句,接着又道:“你既然不肯相信,我们就走往后段,往山上躲着瞧罢!”
她立即敲打火石,借火石上闪闪的火星,寻出通往后洞的石壁,在壁上一按,那石壁立即向上升起,约莫在丈许高度即停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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