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纵列一纵列野盛的水瀑!烛乱纷坠于磷响石怪上,威势惊天撼宇。
一颗颗碎裂分离的水滴,在石棱上任意跳跃着,一弹一落,纷坛中别有一份难言的法境宁和。
这水瀑气伟势强,豪情制世,果真有点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味道。
姣妙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她呆呆楞楞望着眼前的奇景,像被这一截异景击倒似的呆站着。
谁想得,在一段小弯坡之后,便是这一瀑状狂飞天、霸道至极的烈水腾冲。谁想得到!
她耳边隐隐飘来,向导的话声:“我说得啊,没错啊,大爷你看,姑娘啊,都看傻了啊”
姣妙已然忘了,连日来的焦灼不安。她全心全意迷醉于水的纵跃怡情里,不复方才的急切、躁奔。
立在她身边的烈易玄,笑了,笑得好快乐:“漂亮!对不对?”
“嗯。”姣妙轻轻而愉悦地点了点头。
她也笑了,也很快乐很快乐的笑。
横虹一刀劈出。
虚空中,炸裂出一痕虹迹的烙印。
虹的千华焙光,将翔靖相的所有退进路,完全封凝住。
北鸿的翅翼,仿佛便要在横虹刀下!残殒、零落与悲凋。
翔靖相不自觉地为那样绮丽、灿绝的飞虹迷醉。于是,他手中的双刃,缓缓停摆。
失败,已是个定数。而死灭,似乎也是不远。
天地!
那样的苍莽、那样的壮丽、那样的豪情、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绝虹。
翔靖相的眼里,浮现了从未得见的烟蒙天地。
横虹刀啊。原来,这就是横虹刀的刀、横虹刀的虹。
翔靖相不得不服。他的北鸿双刃,确实与横虹刀有一段非常大的差距。非常大的差距——
他已预备在那样的虹芒下沦灭。他已预备好了。
然而,死亡竟出奇地离他而去。那道艳丽的虹,并未夺去他的翼。
刀虹没去。
燕孤鸿呢?他正卓立于翔靖相的身前。而横虹刀则又挂在他的背上。
燕孤鸿笑着。很孤高而凄清的笑。他保沉看着翔靖相。深沉的。
“为什么?”翔靖相没头没脑的问。
“什么?”燕孤鸿淡淡的反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了我?”
“为什么吗?我的横虹刀,只能杀该杀的人。还有,不得不杀的人。”
“该杀?不得不杀?这之间有差别吗?”翔靖相有点困惑。
“该杀的人,是因为他该死,而该死,是因为我想杀。”
“什么意思?”
“你不懂?该死的人,譬如‘妖猴’侯季。”
“就是那个奸淫女子,被你一刀劈死的混帐吗?”
“哦。你,瞧不起他?”
“哼!败类一个。一个不敢抬头挺胸的人,只敢欺凌弱小,不敢用生命去换取相对想要的成功。这种废物,我有必要瞧得起?他连钻入我眼帘的资格,都没有。”翔靖相极度鄙夷地道。
燕孤鸿大笑。“好!想不到,你年纪虽轻,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哼。还有呢?”
“还有?你是说不得不杀的人?”
“对。”
“不得不杀的人!就是让我的刀,不得不全力出击的人。如果,我不放手一博,那么我可能会被杀。那也就是能令我感到威胁的人。亦即是让我的刀,无法留有余地的人。同时,也是我想要超越的人。”
“我不是?”
“你不是。”
“这种人不多?”翔靖相紧迫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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