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啸英神色缓缓恢复平静,他平板地道:“你是说我必须负责!的确,我是必须负责。
那么,我就一命赔一命吧!你既是仇儿承认的大哥,死在你手里,胡某也心甘情愿。只是……”
“你说。”
“……错既由我生,也就该由我解决。而这无关乎我的家人,对吗?你能保证这一点?”
独孤寂心走出黑暗,他点头。
胡啸英欣慰地笑了笑,他转首看着一直木然不动的胡莫愁。他的眼神流露出无尽的愧疚,注视着与他一同血脉的胡莫愁。
胡啸英嘶声道:“莫愁,爹再无话可说。好好保重!照顾你娘。至于这门亲事,就把它取消了吧!免得害了一个好女孩。”
一旁低头深思的单莺语,听到要取消婚事,身子不由地轻颤起来。
胡莫愁仍是拙呆地没有动静。
胡啸英也不知他听进了没,只是苦笑向独孤寂心道:“来吧!”
独孤寂心拔出心剑,下斜指着大地。
只要他死,就可以了,不是吗?那就让他死吧!让满怀罪念的“断水堂”堂主“震天吼”,彻底的死去,还一个真我的胡啸英。只要,胡啸英“死”在众人的眼前,那就够了!
独孤寂心默默的想。
胡啸英需要的是经历死灭而后浴火重来的新生,就他助胡啸英一把吧!
胡啸英嘴边微微荡起一丝笑意。
死亡,正要将他带离人间的愁苦。
风“呼!呼!”地吹着,扫起了一片片的落叶。
天地极端肃穆。
独孤寂心缓缓举起心剑。
胡啸英了无牵挂地直视着独孤寂心。“我很高兴。我很高兴能死在你的手上。因为,你是仇儿亲认的大哥!替我传话给仇儿,说我要亲自向他父母请罪,不便与他话别。请他千万保重!请他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吗?”
独孤寂心不语。
但胡啸英知道,独孤寂心一定会替他把话带到。他又一次很安稳地笑着,一种解放苦愁的飘然深刻地镂在他的脸上。
倏然,独孤寂心的心剑激射出一道暗芒电疾地透进胡啸英的身子。
他真的出剑?他真的出剑!
他真的使出“孤独”那令人心伤梦碎的剑!
“爹!”呆然的胡莫愁总算清醒,他蓦地狂叫,猛地扑向胡啸英。
胡啸英两腿一软,往后倾倒。
极速窜前的胡莫愁,急时揽住胡啸英,他急喊着:“爹!爹!爹!”
胡啸英勉力睁开眼,笑了笑。“好……好……保重……儿啊别……做……错……事……
而后悔……一……辈……子……”
“我知道。爹,我知道。你别走,娘还在,还在等你啊!”
“……替……我好好……照……顾……”胡啸英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胡莫愁满眼的凄怆,一双虎目颤了颤,坠出两行英雄泪。
“爹啊!”蓦地,他怀中的胡啸英,两眼一合,生命的气息杳消。
胡莫愁紧紧拥住胡啸英犹是温热的躯体,好像在说着谁也不能抢走他的爹一样。
“我恨啊!”
突然!一声大吼,夹着一阵刀风,疯狂地往独孤寂心扑去。“你,你杀了爹!你杀了爹!你杀了我爹!”
吼的是“刀行百里”胡莫愁。
刀是,断水刀、
胡莫愁的“断水刀法”,铺天盖地的罩向独孤寂心。
果真不愧“断水”之名,招招相扣,式式相连,竟没有丝毫的停顿.好似真能斩断水流一般的连绵春情不尽。
可惜啊!胡莫愁的心已疯己乱,再也没有那种隽逸的刀意。他只是挥刀、劈刀、杀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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