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的欲。
人的贪欲、人的执欲、人的胜欲。
人的欲念,雕镌于大地之上。
然而,没有他。
没有“孤独”。
没有本该潜藏其中的独孤寂心的影子。
没有。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独孤寂心。
司徒蕾充满智慧的美眸里,掠过一道忧疑。
司徒千秋那锐意肆发的利眼,四下寻觅那未曾出林的独孤寂心。
令人迷惑的是,一目了然的废地,并未发现独孤寂心的踪影。
不可能!
一时间,每个人的心中,都浮现这个念头。
接着,一阵莫名的恐慌,袭击这一群堪称冷漠无情的人。
有鬼!有鬼!一定有鬼!一定有!
这普遍人人极深的鬼神传说,顿时从记忆的回廊中解放出来。
惊骇的波流,来回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疯乱开始席卷。
人丛里满满的是一片迷惑的惶狂。
司徒千秋喝道:“慌什么!给我静下来。”
惊惶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司徒蕾,沉思半晌,不语。
慢慢的,她那秀致如玉的脸,飞起一道笑意。一道了然的笑意,宛若高挂入幕的星月般地炫言耀眼。她轻声喃语:“这明明是死地……
要怎样才能脱身?飞天遁地?……嗯!对了……”
“仔细勘查地面。看有否挖掘过的痕迹!”司徒蕾下达命令。
司徒千秋立即把握住司徒蕾的想法,他低呼道:“好小子,竟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立于司徒兄妹后,有一个面容俊秀,但脸色过于苍白的道士。他那从眼帘飘出的阴寒邪光,给人一种十分冷煞的怪异感觉。
这人是“黑盟”所属,位于岛土的“朝畋观”观主:“阴笠”裟蹶道人。
此次,他前来向“黑白手”报告岛土现今各派情势,便恰巧遇上这令人心寒的情景。一生杀人无数的他,不禁内心有点毛毛的颤寒。
裟蹶低声问道:“白盟主,莫非你怀疑那人掘洞躲入地下?”
司徒蕾扬开阖上的折扇,轻轻挥摇。她淡然应道:“除此之外,莫不成还有别种方法?”口气十分不善。她一向不大瞧得起这个荒淫无度、卑劣陋恶的道人。
裟蹶道人干笑一声:“盟主教训的是。但若他真躲入土下,他又如何呼吸呢?何况,此人年纪不过二、三十之数,又怎可能练成绝气不死的奇功‘龟息大法’?”一副诌媚讨好样的裟蹶,自以为是地提出中肯的建言。
司徒蕾嗤之以鼻,不屑回答。
司徒千秋则狂笑道:“裟蹶观主,你莫要轻视此人。他可是中原百年难得瑰宝!若是他肯入我盟,则不啻等于一派之力。”
裟蹶道人,脸上泛满不信的神色。但他也不再言语。他暗自内心忖道:“这劳什子‘孤独’岂有如此功力?哼!不过也好。等会找到,一掌劈了他,好让‘白手’这小娃儿,为我倾心,哈!哈!”
这时,在场诸人兀自沉缅于各自的思绪。
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成为这列名“寂夜三战”之一的“问天之役”的亲身见证。
独孤寂心,沉伏于无尽的暗寂。
在气劲的突暴隔离作用下,身边的沙土,完全沾不着身子,这正是“天地无极”的“冥合”的玄秘之处。
他已与大地融合为一,再无分彼我。
他静寂地潜隐于土的深处!
大地的呼息,朦胧旋忽。
他经由地表下生命的传息,彻底掌握住地上人的所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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