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具有强大压迫的黑暗气势,席卷飘飞着。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往前方。
远处。
一个黑影,已悄无声息地落在胡啸英身旁。
独孤寂心到了。
独孤寂心来到胡啸英身旁,不语。
胡啸英一声长叹,无限伤怀道:“当年,我与谢兄纵横江湖,快意非常。想不到,却因”
独孤寂心静肃地截断胡啸英的话,道:“不用,多说。去,吧!”
胡啸英又一次地叹息:“谢兄之子,真在里头?”
“他,单名,仇。”
胡啸英一震。“仇啊!谢仇谢仇”
无限低回的语声,点出一个老人的悲伤哀怀。
胡啸英两手一紧,跨入窟里。
独孤寂心同时也飘然退去。
仇儿是个好孩子。仇儿应该会明白,他的用意。独孤寂心想着。一年前,仇儿与他母亲两人,辗转流落至此。那时,正是他剑道大成之际的关键日子。无意中,他在“禁域”一旁的窟洞中,发现他们。
当时,仇儿母亲已至弥留之境,再难回天返术。
年仅十五的仇儿,并未哭。他只是静静地待在他母亲的身旁。非常静!
但,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深切的悲哀,很深很深的悲哀。就好像海底般深迷的哀伤与静温。
哀与静!
那是一种漫入骨髓的苦痛,所表象于肉体颜容上的征貌。
那种眼神,令独孤寂心下自禁地想起,他的师父。
他师父离他而去的那晚,也是那样的望着他,也是那样悲痛碎心的眼神,也是那样的静与哀的凝望。
他。当时的他,只能静默的站着、等着。很静也很淡地等着。
直到,仇儿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仇儿,这才转身朝他走来,对他说:“娘死了。”
语气,是多么地凄切,多么地不舍,多么的悲望!
名仇的仇儿,心中却没有仇。
所以,仇儿只有昏倒,昏倒于自己的心碎,与苦切的自责中。
仇儿有的是,爱,对母亲、对生命、对生活今后来被冠以“仇窟”名的洞窟中的一群可怜人,对一切自然的,大地的,生物的,广泛、很广泛的爱,好像没有尽头。
甚至,对他!
一个很寂寞,很孤独的他。仇儿也深深地挚爱着。
这样的一个好孩子。
因为仇儿,而促使他提早踏上江湖路。
为了那段恩怨。
仇儿一定能够体悟原谅,一个即将老朽的可怜老人吧。
仇儿,不需要他去操心。
胡啸英耳边荡着独孤寂心的话,人不由自主便跨步走了进去。
一直在暗中护航的胡莫愁,大吃一惊:“爹怎地冒然进去?”
云破月深具安定人心的柔美声音,说道:“毋庸担心!胡老伯的神情镇定且安详,仿佛是要去会见某种怀念的人、事、物似的。当无大碍!”她抬眼望向位于她们身边的大树。
众人对看。
二姊施倩桦也道:“放心吧!独孤寂心若要害胡老伯,决不会等到今日。看来,正如他所说的,的确有人要见胡老伯。是吗?两位?”
“请现身!”云破月闷哼。
其余人也都各自有所反应。
“九天女”等人已察觉到,另外隐着的他们的存在。
“嗯。”一道沉厚、充满磁力,仿佛来自黑暗最深处最极限的声音,响起于树上。
独孤寂心从高耸的大树,从容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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