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已经没了人,一路走去,路旁果真零零落落的有十几具为寒煞功力所杀的尸体,惨不忍睹。萧珂一言不发,只顾在前紧走。两人-口气奔出二十多里路,路旁已不再有尸体。萧珂脚步渐渐放慢,忽而岔入了一条山径小路。酒僧紧赶两步,道:“酒朋友,你要上山?”
萧珂叹口气:“酒和尚,你看看路边。”
酒僧依言看去,只见草丛之中尚有残留的点点冰珠。这使他颇感困惑,不由又问:“为何他要留下痕迹?”
“这正说明他已经疯狂,寒煞功力不能控制,举手投足之间,寒煞不断而发。”
二人所经之处都是羊肠小道,而且渐渐走入深山。
酒和尚不禁起疑,忍不住说道:“这事有点不对,酒朋友,你得仔细想想。”
萧珂闻言一怔,停步问道:“细想什么?”
“你先想这人可能是谁?”
“不是鲁达就是冰玄,再无旁人。”
酒和尚眉头一皱,又道:“如此说来,他们两个都是神智丧失之人?”
“不错。”
“这就是我和尚不解的了,一个神智丧失之人,不会分辨东西南北,更不会辨识路径。酒朋友,我们走的这条路曲折有如羊肠,一个疯子怎会挑这种小路走?而且路旁冰珠五步一现,整齐有序,这岂非怪事?”
“依你看……”
酒和尚正色道:“酒朋友,今天你怎地忽然变呆了?我敢大胆说一句,这其中必有阴谋。”
萧珂忽然桀桀而笑,笑声凄厉刺耳,仿佛是藉笑声一吐胸中积郁,半晌才收笑道:“就凭两个半死人,会有阴谋?”
酒僧黯然不语,替萧珂觉得悲哀。他的智慧显然已经大不如前,是因为毒伤,还是心灵上负担不了这么多的刺激?
萧珂继续前行,忽而摇首叹道:“万事由我而起,我真已成了罪之魁、祸之首了!鲁达、冰玄不除,不知要有多少人蒙受其害。酒和尚,你知道这事的严重?”
酒僧点头不语,萧珂缓缓又道:“你所想得到的,我何尝没有想到?只是既已发现踪迹,又焉能退步袖手。”
“我只是劝你谨慎。”
萧珂再度扬声大笑,久久不绝。
酒僧忍不住问道:“酒朋友,你是笑我?”
萧珂收笑答道:“我记得在杨柳村时你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早死早托生。”
酒僧一惊,勉强笑道:“酒朋友,你也活腻了?”
“这倒并不,我也想起来了一句话:‘置诸死地而后生。’酒和尚,我感激你不肯弃我而去,可是我们已面临死地。东海神龙、辽东五绝、塞外三虎……无数的一流高手,已将我们团团围困;不待中秋之约,他们就暗施煞手,随时随地想取我的刀、取我的命。酒和尚,我们岂非已面临死地?我知道,凭我一人之力焉能和天下武林为敌,何况到处都有陷阱、阴谋。酒和尚,你猜得不错,这可能又是个陷阱,像天山二叟的陷阱一样;也许比那个布置得更巧妙,可是我们还是要去,这就是置诸死地。”
酒僧嘿然不语,他了解萧珂的处境。鲁达、冰玄为害太大,这事他不能脱卸责任。他冒险追捕鲁达冰玄,正说明他心怀善念,良知未泯。
两人继续前进,转过一道危崖,冰珠踪迹忽失。萧珂回头问道:“你知道这里的地名吗?”
“伏虎山罗汉岭。”
“好地名!上一次咱们伏牛,这次还要伏虎。洞在哪里?”
酒僧一惊,忙道:“什么洞?”
“自然是伏魔洞,酒和尚难道不知?”
“你认为鲁达、冰玄会在洞里?”
萧珂笑道:“伏虎山一无住家,二无庙宇,不在洞里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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