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宇天妒笑声如雷,大声介绍道:“威镇幽燕的夺魂阴判金老侠士,诸位可曾见过?”
厅内微有耳语之声,但座客之中,无人起立,傲不为礼。
金威仪毫不为意,昂然笑向宋天妒道:“宋庄主交游广阔,今天这大厅之内,群雄毕至,可见尊驾盛名不虚。”说毕,游目四顾,纵声长笑。
忽听一声冷哼,座中闪出一人,面如鬼魅,身如飘风,厉声喝叱道:“何方老鬼竟敢冒充金仪威之名,混入龙虎山庄。
能蒙骗得了别人,却蒙骗不了我。金仪威两月之前业已谢世,难道你是由地府阴曹而来?”
此言一出,全厅之人俱皆悚动,宋天妒也面色微变,目注金仪威。
金仪威坦然不惊,徐徐起身逼向发话之人,道:“阁下所言不虚,老朽两个月前确实已死,但那不过是老朽的稳敌之计。”至此一声长叹,面露悲凄之色,两滴老泪莹然而下,沉声接道:“犬子幽燕三绝,想在座各位亦闻微名……”
宋天妒接道:“当今英杰,可惜宋某缘浅,未获一面!”
金仪威恨声说道:“长子死于萧珂,次子残于楚零,三子忧愤成疾,一病而亡。”
宋天妒慨然叹道:“诚是武林憾事……”
“老朽恨之切骨,誓杀萧珂、楚零,代犬子复仇。”
“老年丧子,大不幸也,宋某当力助老侠士了此心愿。”
金仪威收泪笑道:“老朽当年也曾浪得虚名,深恐萧、楚之辈,闻声先遁,故而诈死以安其心,然后隐踪匿迹而来。”
“老侠士所虑甚是,宋某亦具同感。”
站在金仪威对面形如鬼魅之人忽又冷冷说道:“既然老侠士果是夺魂阴判,不知将以何物证明?”
金仪威暗骂一声;“好狡猾的匹夫!”随即由腰间取下一支兵器。只见长约四尺,宽足三寸,厚有寸余,两边锯齿狼牙尖刀,有柄;一望即知足有三十斤以上的重量,尾部有一蛇头,蛇信吐出两寸,正是金仪威成名的独门兵刃“蛇形狼牙剑”。
金仪威手摇兵刃,笑道:“公孙雁,你要看的可是此物?”
那人一惊,不但惊异于这件兵刃,也惊异于老头儿何以竟知道他的姓名。
金仪威已窥其意,逼进一步,又道:“你那鬼手九式掌法,一身赤焰阴功,加上百发百中的碧芒毒钉,老朽闻名已久。难道今天大庭广众之前,想教我几手绝招?”
宋天妒推开公孙雁,手搀金仪威归座;但伸手之际,却暗地施展“枭攫手”扣向楚零腕脉。金仪威知宋天妒怀有疑念,存心相试,岂能施展异离神功?当下左手微缩微翻,内力激射之下,震开了宋天妒拂来的右手,用的是“玄阴一力”——幽燕一派的神功绝技,出手出神入化,已得真诀。
宋天妒大为赞佩,疑念尽消,陪笑说道:“老侠士名不虚传,宋某深蒙不弃,先容宋某引见各位朋友之后,即当共同相商大事。”
金仪威颔首答礼,在群雄间穿梭巡回一遍,笑道:“不容宋庄主引见,老朽眼未昏花,在座的朋友大都认得。”随即循序指道:“伏魔洞主长孙神兽,昔日威镇岭南,名驰遐迩,今日蛰居伏魔洞中,定必寂寞难耐。”
长孙神兽方欲开口,金仪威掉首不顾,继续指认道:“塞外三虎,灵狗司空忌、灵猫司马殊、灵蛇单于非。三位久居塞外,但威名远震中原,足证神功奇技均有过人之处。昨夜力毙东海神龙,可敬、可佩——冷面神枭辛安,阁下与萧珂当年的旧事,震动江湖。不过,假如老朽没看错,阁下双目并未全盲,三尺之内仍可见物。阁下追踪萧珂已非一日,何以临安城中,伏虎山下未见阁下露面?是否为了令嫒珍娘,和令郎金郎……?金翅雕丘大鹏、断肠剑手于一波、魔面铁心余云、铁拐单鞭莫明……”
最末座上,坐定一位独眼老妪,鸡皮鹤发,面露鄙夷之色;背后站定一个男装打扮的青衣少女,正向金仪威冷冷而笑。金仪威一惊,但仍镇定的说道:“苗山鬼妪,世居苗峒,虽负盖世奇功,惜乎鲜为人知。此次命驾中原,定将惊天动地,大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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