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禅师竟转身离去,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了他那灰大的形影!高大的老者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问小娃儿道:“你家在哪里?”
小娃儿摇摇头,老者暗骂自己一声糊涂,禅师说他十三岁,跟着禅师整整十三年,哪儿还有家?又问小娃儿说道:“跟着我到临安可好?”小娃儿点点头。“你会骑马?害怕不?”
小娃儿又点点头,嘴角一撇,是笑,是一种成年人的冷笑,看着别扭得很。“你不会说话?”
老者生气了,也真怕小娃儿是哑巴,那一路上有多烦心。
“谁说的!”小娃儿开了口,就说了三个字。
“那问你怎么不说话?”
小娃儿冷冷地回道:“点头省事!”
老者笑了,不再多问,扶他上马飞驰渐远。
清明时节,晨光熹微,风波亭上,挂满了垂垂尸体——是昨夜哭奠的那些人,岳元帅旧日的袍泽,生死相共的弟兄!万户千家不约齐集,收英灵,焚香纸,烧锡箔,哀动天地!蓦地里,狂风横卷,箔灰纸灰,团团飘开,吹起了满天愁雾。一道火闪,碧绿,奇亮,直泻风波亭上;带来了一连串的劈雷,焦响不绝,像是要粉碎这无情的河山!暴雨倾盆降下,转眼间平地上水深数尺,洪流似乎要涤清这人间的卑污和不平,冲洗流荡不止!上天震怒了,风是它的怒威!它恨——雷是咆哮的吼声!它更悲痛——雨是它哀泣忠勇将士们无辜被惨遭杀戮的泪水!
是夜深更,一条庞大的黑影,飞投入临安奸相秦桧的府邸,略一瞻顾,飘隐无踪。接着有条似炊烟般轻灵、飞猱般迅疾的影子,紧盯在庞大身形的夜行人后,闪闪消失。
隔了一会,内宅传出来连串的喝叱声,卖身投靠到秦贼府中的武林高手,发现刺客临门,接应围捕而来。花园里,这般狐鼠鹰犬,已将那庞大的人影围住。此人赤手空拳,双手互挽着六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对面前被人包围的事情,非但不现丝毫惊慌的神色,反而仰天发出了一声嘹亮震耳的狂笑!目光如炬,虎视着一众武林高手说道:“愿意和老夫一搏的上前!”
一声狞笑,夹杂着一道银闪,划出数十朵梅花,已袭到此人的胸前!是江南有名的剑客,司马丹!施展他那诡奇狠毒的剑招,一式四杀,刺的都是要紧的部位。
此人一声微哼,沉声说了一句:“既然找死,就算上你一个!”微抖膀臂,左手挽着的三颗人头中的一颗已脱手飞打而下,竟将司马丹的青钢剑砸落;人头并不倾斜,疾厉的打在司马丹的前胸。但听半声惨吼,人头破腹碎胸没入,司马丹尸横地上。又一声狂笑,此人间道:“还有哪位?”
“我!雒南董维!”一对泼风鬼头刀,已砍到此人左肩头!“好!多多益善!”
仍然是个狰狞恐怖的人头,鬼头双刀俱折,死人头和活人头恰好碰到一块儿,活人头变成了一堆碎肉,雒南董维也是一招丧命!此人霍地双手高扬,余下的四颗人头,似是要向其他秦府卫士们打去的样子;卫士们早已吓破了苦胆,呼啸一声,纷纷纵避。他目睹斯情,一声冷笑道:“凭你们也不配消受这些东西,我正好留着奠灵,秦桧狗贼命大,竟不在家中;寄语一对狗男女,萧震东迟早取他们的心肺肝肠!”说着缓缓转身,哈哈狂笑着扬长走下。
突然背后一声冷笑,接着有人说道;“萧震东留步,我要见识一下你那中原绝学‘般若降魔’掌法和‘霹雳震禅’功力!”
萧震东倏然转身,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外貌不显奇异,衣衫也很平常,披头散发,发长三尺;陡地想起了一件旧事,把手上挽着的四颗人头放在地下,低沉但却有力地问道:“你是‘长发’鲁达?”
鲁达冷冷地说道:“你知道是我就好,让你个先着!”
萧震东一声怪异慑人的狂笑,手指鲁达恨声怒叱说道:“你是粘罕胞弟绎利的儿子!竟匿居此处,可怜岳元帅怎能不死!狗奴纳命!”
萧震东才要飞扑近前,鲁达却冷漠的作式止住他的进攻,阴阴地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必须死!用兵刃吧!你的‘弹丸柔剑’我早就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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