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山明白徒弟的用意,一明一暗可以接应自己。不过他如今已了解萧福的心性,商五洲若是离开自己,危险太大,还不如师徒相从,便于就近照料,免去后顾之忧恍。遂正色双关的说道:“五洲,你这大的年纪.怎地连是非好歹都分不出来?你涵龄盟伯及萧大盟伯和师父我,数十年如一日,义共生死,肝胆不欺。既知涵龄盟伯被困,漫说萧福口口声声仍以萧大盟伯和我们的交情为重,不致下井投石或另怀恶念;就算今日的萧福,已非当年敬阜山庄的萧福,但你我师徒,宁落个身死这白石掌镇,也断不容许忘义背盟临危苟安。不许多言,随在为师身后!”
萧福闻言并无丝毫愧色,反而随着说道:“江湖上不是有‘姜越老越辣’的话吗?商少侠在这方面,看来真不如白大侠经验阅历老辣了。白大侠是出了名的好学问,萧福却是无知欠学;但幼时相伴老主人读书,记得好像是《论语》上面吧?有‘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么一句话,白大侠自然深明其理,愿三思此言!”白秀山不禁暗中愧羞,看来老萧福并不平常。
萧福话罢已经俯身进了暗道,白秀山一拉商五洲,师徒二人紧随萧福身后,小心戒备着走了进去。适才由室内望之,画后暗道似有无限长度,谁知却仅有丈余甬道;顶头横着一条左右皆通的甬道,幽深难见长度。
萧福一言不发,前面行走;白秀山距他只有两步,商五洲却紧随师父背后,左拐行未数步,已经听到人声。白秀山和涵龄一世相交,数十年来寸步不离,闻声知人。可惜甬道传音,无法确定是否涵龄的叫声,只听到那声音喊道:“去叫萧福这个老混蛋来,快!”
甬道传音,其声嗡嗡,白秀山突然急对商五洲道:“五洲快退!”
商五洲愣得一楞,萧福却已倏地失踪。等白秀山师徒进身欲退之时,背后已无甬道和门户,只见一堵高墙自身后缓缓推进近前。
白秀山怒声道:“五洲火速前纵!”话尚未完,他已飘身向萧福适才前行的地方纵去。直到顶头,并无埋伏,也无阻拦,奇怪的是更无一个门户。商五洲已经随后追上,身后那堵活墙,仍然缓缓逼来。白秀山敲打左右墙壁,早知无法脱困,四壁皆系石墙。
设若身后活墙转逼不休,迟早师徒二人必被活活挤死!谁知那道活动的石墙,到达和甬道尽头约距一丈地方,自动停止,他师徒已被生困在这石屋之中。白秀山暗咬钢牙,深悔自己浮躁轻进,自取其辱。
这时突然传来萧福的话声道:“白大侠,请恕萧福擅作主张留客之罪,但我绝无恶意,日后您自能明白。今已命人去请那涵龄道长,想来不日即能至此,您可还有什么吩咐吗?”
商五洲才待出言训叱,白秀山立即摆手相拦,示意商五洲不要说话。片刻之后,萧福声音又起:“白大侠,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白秀山再次示意商五洲,师徒二人压低脚步,轻灵至极,毫无声响地闪向石室一角,不言不动。商五洲此时已经知道师父的用意,非但静待不动,并且将呼吸的声音也压制到极低。
壁间果然传出那奚瑞的声音:“莫非他师徒已经脱困……”
“蠢材!你少说话!”
萧福训叱奚瑞之后,又扬声说道:“白大侠果然聪慧,或许您要休息片刻,萧福不再烦扰您了。您需要什么的时候,请叩石墙,自然有人照料。”
自此再无声传出,而白秀山师徒仍不言动。约隔顿饭光景,萧福的声音再次传来道:“恕我再打扰您一次,您那辆马车上的食物,不能久藏,是给您送来呢?还是任由萧福处置呢?”
白秀山师徒铁了心肠,就是不开口。声音又歇,这回隔了足有半个更次的时间,才听到有极低弱的声音间歇传来;白秀山悄悄脱下衣衫,原来他生怕衣衫带风,有声响传出。他将“阴阳赤金扇”小心地掖在后腰,用手势告诫商五洲万勿出声或走动,随即提气巧施“壁虎功”缓缓游上。
白秀山早已发觉萧福话声传出的地方,此时斜着游上,他要窥查一下有否逃路。坚决不回萧福问话的原因,是要叫萧福错认并未困住自己师徒,久之他必然心疑,前来探看,也许有机会脱困而出。可惜对手狡猾至极,石室安排和构造,也巧夺天工;白秀山游行到壁间传声的所在时,暗中不禁吁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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