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小五义(138)

2025-10-09 评论


    丫头一问天彪来历,小爷就把自己的事也就说了一遍,怎么给大员外磕头,怎么认的义父,怎么叫门没叫开,教姑娘抓下来了。丫鬟说:“你这话可是当真哪?”天彪说:“焉能与你撤谎?”丫鬟说:“就在此听信罢。”就见婆子打后头来了,说:“腊梅,姑娘说这件事不用告诉老太太,把他杀了罢。”丫鬟说:“这个杀不得,他是少爷。”就把天彪的话说了一遍,婆子说:“既然是少爷,这可不能不回禀老太太了。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回话。”丫鬟说:“使得。”去不多时,复又回来,说:“腊梅,老太太要见他。”丫鬟问:“解绑不解绑?”婆子说:“姑娘叫捆的谁敢与他解开!”仍绑着二臂,婆子引路,直奔后面。

    天彪进去,见屋中幽雅沉静,当中梗木罗圈椅,坐着一个年老的妇人,倒是慈眉善目,上垂首并肩坐着那二位姑娘,全都换了长大衣服,珠翠满头,环佩叮当。天彪双膝点地,冲上一跪,说:“娘亲在上,孩儿与娘亲叩头来迟,望乞恕罪。”梁氏道:“素不相识,因何将老身唤为娘亲?”天彪说:“我跟着我天伦,本打算在这里佣工,不料大太爷一见孩儿,十分欢喜,认孩儿为义子,与我义父磕头之后,我就打听义母,我义父不叫孩儿前来给义母叩头。孩儿一想义父多大,义母多大,我这才背着我天伦,前来与你老人家叩头。不料到此间,双门紧闭,我打算跳过墙来,可巧见了姑娘把孩儿拿住。如今见着了娘亲,只要见着你老人家一面,虽死瞑目!”梁氏往下一看,本来天彪生得俊秀,齿白唇红,早就有几分欢喜,遂说道:“我儿小小年纪,竟有这一点诚心。”叫婆子与少爷松绑。小爷复又拜了四拜。老太太说:“见过你两个姐姐。”姑娘给道了一个万福,小爷打恭还礼。老太太指着说:“这是我侄女。这是我干女儿,一个叫艳,一个叫姣。”吩咐看座位,小爷坐下。又问:“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天彪说:“孩儿姓龙,名叫天彪。”老太太说:“我儿你今见过老身了,是你一点诚心,从此后,我这养性堂,不准你常来。”少爷听说养性堂,抬头一看,有块横匾,是养性堂三字。老太太说:“我儿不可久待,快些上前边去罢。只有一件,我告诉你的言语,牢牢紧记,倘或不遵,再要到我这清净庵里来,可要砍折你的双腿。”天彪答应一声,转头就走。将至门外,就听得梁氏说:“可惜这个小孩儿,祸到临头,难免项上餐刀。”婆子送出门外,迎面来了一人,把小爷吓了一跳。要问是准,且听下回分解。

    且说小爷叫人送出清净庵,迎面来了一人,那人说:“小太保爷,你上这里作什么来了?”原来是个更夫。天彪说:“我打藏珍楼来,找不着前头厅房在哪里了。”更夫说:“这里离厅房甚远,我带你去罢。”跟着那名更夫,到了前边,来至厅前,大众正在议论熊威的事情。东方清说:“明日,西门外头打一个坑,把他埋他。有人问,就说是咱们家人,也就完了。”小爷把此事听在心中,等明日至公馆与他们大众送信。暂且不表。

    且说智化带领小四义,回至公馆,全是跃墙而入,直到东院上房屋中。

    蒋爷先就打听说:“众位此去如何?”智爷说:“我们又算白去了一趟。在藏珍楼还死了咱们的两个朋友。”蒋爷听了就是一怔,连忙问道:“是准?”智爷把熊威、韩良的事情说了一遍。蒋爷一声长叹,说:“智贤弟,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报应。”说着话,蒋爷叫店家备酒,大家落座饮酒。蒋爷又问智化:“熊威的死尸在什么地方,可看真切没有?”智爷说:“看不真切,里面好几道门哪,黑洞洞的。”蒋爷又问:“可见着龙爷、史爷没有?”徐良在旁说:“四叔,不用说了,我这个徒弟可恨了。”蒋爷说:“怎么见得?”徐良说:“给人家反叛的当儿子去了,如今作了伏地太子了。”蒋爷说:“到底是怎么的一句话?”智爷就把东方亮认天彪为义子的话说了一遍,又道:“王兴祖也到了,是他们请来擂台上镇擂的。看那个人的形状,武艺必然超群。他那身躯类若欧阳兄长,蓝面红须。”蒋爷说:“是日这个台官交给咱们徐良拿他了。”山西雁说:“四叔,我看他那相貌,大概我也非是他的对手。”蒋爷说:“等至是日之时咱们见机而作。但只有件,熊威、韩良他们死在团城子,他们的尸首只怕不容易得着。”智爷说:“不怕,龙天彪早晚必来,他要来时,咱们就知道细底了。”说着大家饮酒,天光大亮,就把残席撤去,书不重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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