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马汉、马快班头给智化道劳,智化过来,问那人贵姓高名,仙乡何处,怎么知道刺客的来历?谷云飞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众人过来,也与谷云飞道劳。此时包公叫包兴开门,请校尉。包兴、李才两人,把桌子椅子搬开,开了隔扇,站在台阶石上高声叫道:“相爷有请王校尉,马校尉。”二人答应一声,跟着包兴进了书房,见相爷道惊,自己请罪,包公问道:“外面贼人是谁拿获的?”王朝就将智化、谷云飞拿贼之事,回禀一番。包公说有请二位壮士。王朝出屋,说:“有请二位壮士。”二人答应,随着王朝至书房。见相爷双膝跪倒,口称:“小民智化,参见相爷。”蛮子说:“小民谷云飞,与相爷叩头。”包公说:“二位壮士请起。”吩咐看坐,二人不敢坐。包公让之再三,方才坐下。包公看智化仪表非俗,看谷云飞身不满五尺,瘦弱枯干,面如重枣,短眉圆眼、类若猿形,衣衫褴褛,什么人也看不出那身功夫来。包公说:“多蒙二位壮士贵驾,助一臂之力,事结之后,必保二位作官。”这二人说:“小民不愿为官,但愿相爷贵体无恙。”包公一声吩咐:“将两个贼人绑进来!”众班头将他们五花大绑,身上的包袱,早就解将下来,推到屋中,至包公面前立而不跪。众人说:“跪下!”两个怒目横眉,仍然不跪。包公见两个人一黑一黄,非是良善之辈,一声吩咐,将狗头铡抬来,要将二贼铡为两段。若问二人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且说两个刺客见包公,站而不跪。原来预先就商量好了,邢如虎说:“哥哥,我听见他们说了几句言语,你就不走啦?”邢如龙说:“我怎么能舍你逃生?只可你我生生在一处,死死在一处。”邢如虎说:“既然这样,咱们见了他们,也不必与他们磕头。”邢如龙说:“就是磕头也不能饶咱们,不如先快乐快乐嘴,见面大骂他一场,也无非是个死罢。”邢如虎说:“使得,再过二十年,又是大汉一条。”两个人主意定妥,故此见了包公立而不跪。二人暗暗一打量,包公在上面,端然正坐,戴一顶天青色软相巾,迎面嵌宝玉;天青色缎子袍服,斜领阔袖,上面绣五彩团花;厚底青缎子朝靴,乃是一身便服。又往面上一看,恰若乌金纸,黑中透亮,两道剑眉,一双虎目,海口大耳,一部胡须遮满前胸,犹如铁线一般。这位爷虽是文职官员,却是武将相貌,虎势昂昂,端然正坐,二贼一瞧,毛骨悚然。包公一见两个刺客,用手一指,说:“本阁有什么不到之处,招你们起这不良之心?来!把那三品御刑狗头铡抬将上来。”王朝、马汉答应一声,速到御刑处,把狗头铡抬入书房。吩咐撤去蟒套龙服,将二人拿下。邢如龙、邢如虎一见这个御刑式样,好生可怕,怎见得,有《赞》为证:书房内,一声吩咐人答应。这御刑,令人观瞧不敢抬头。奉圣旨,放粮之时将它造,为扬天下镇陈州。王与马,神威抖;撩起袍,挽上袖;吩咐搭,往上走;书房搁,声音丑;令人观瞧把心儿揪:虽然怕,又要瞅。见王朝,一伸手,猛翻身,把龙衣抖。神见也忧,鬼见也愁。铜叶子裹,钢钉儿凑,刃儿薄,背儿厚。分三品,龙虎狗。审出口供,把真刑抖。虎呲牙,龙须抖,这狗头铡尖嘴棱腿吐着个舌头。见王朝,一低头,铡刀背,拿在手。有马汉,往前走,但见他,双眉皱。奔刺客,就要揪,当时间把邢家弟兄二人魂魄吓丢。
且说包公见了两名刺客,也未审问他们,就吩咐预备狗头铡要铡两个刺客。智化、谷云飞全闪在一旁。智化背后,有人一拉,智化回身出去一看,原来是江樊。他与智化行礼,智化说:“你还没走哪?多有受惊。”江樊问:“受什么惊?”智化说:“你遇见劫道的皮虎,还不是一惊么?”江樊说:“你怎么知道?”智化就把前番怎么见着之事说了一遍。江樊说:“你老既知道更好啦。方才我听说拿住刺客,我进来一看,原来是他们两个人。他们本待我有恩,你老人家在我们相爷面前请个人情。要是铡完了时节,我就预备两口棺材,表表他救我之情。”智化说:“你既有这番意思,我着实爱惜这两个人,心地忠厚,绿林之中,诚实之人甚少,他无非受了李天祥蛊惑给他父亲报仇,又许他们做官发财,故此前来行刺。他与皮虎交手救了你,看起来,可算得好人。我进去给他说情,相爷要赏我一个全脸,碰巧连他们的性命都保住了。”正说话之间,院子里把芦席铺上了,眼看着把两个人推出来。智化说:“众位慢动手,我到里面给他们两个人讲个情,看看如何。”随进了书房见包公,跪倒说:“相爷大人,暂息雷霆。”包公说:“智壮士请起,有话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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