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薇薇叫道:“你杀了我吧……”
丑汉冷冷地道:“听你叔叔说,此处不但有一书一剑名传天下,你们西门一氏数代祖传宝物也俱埋此处。”
西门薇薇愤道:“我不知道。”
丑汉忽然飘身供桌,将桌上的书拿来在灯烛下翻开,他彷佛突然间发现了甚么异宝似的,翻着那本书一页页的猛读下去,有时看至性起处,竟挥剑而舞,登时把供桌上的东西打得七零八落,供桌上的神位,也被那柄祖先传的“穿月”剑劈得稀里糊涂,只看得西门薇薇目眦欲裂,破口大骂。而这个着了迷的汉子恍如没有听见,一个劲研读著书中的奥秘,仿佛那本书里有着某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迫使他无法停下来。他愈读愈狂妄,在地上旋转跳跃,凡是他碰上的东西俱被他用脚踢开,无意间,丑汉的足尖踢在躺在地上的石仁中身上,这一脚相当之重,把石仁中踢得平直飞了起来,落在西门薇薇身旁。
西门薇薇呼道:“石哥哥——”
这一脚踢得真是地方,石仁中双目缓缓启开,急忙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茫然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薇早被丑汉这种狂态吓楞了,一见石仁中醒了过来,像是突然发现亲人般,伏在石仁中的肩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轻道:“石哥哥,我怕死了……”
石仁中拍拍她,道:“别怕,咱们会没事……”
当他的目光凝住在丑汉那狂妄的乱态之后,他忽然被丑汉那挥舞的式子所吸引,那种至大至刚、正气磅礴的气势令石仁中目眩,郁藏在心中的那股气忽然沸腾起来,令他无法再予克制,他竟推开了西门薇薇跃身而起——
西门薇薇楞道:“石哥哥,你——”
石仁中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一样,整个的思维都浸淫在丑汉所舞的招式上,这丑汉目注奇书,全神凝住,每一招俱缓慢舞动,石仁中依样而习,两人似乎俱被那玄奥的招式所迷,全无就此停下来的意思。
怪的是两人愈舞愈有精神,而不觉丝毫劳累。
西门薇薇哭肿了眼睛,全身疲累不觉沉沉睡去。
口口口
三天了。
三天中,丑汉和石仁中全没停下,两人渴了便会在旁边水流中拿点水沾沾唇,而怪的是丑汉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那木书,一直瞪着眼睛凝注。
三天里,西门洪盘膝未动,没有睁开过眼。这间石室里唯一清醒的只有西门薇薇了,她醒了再睡,睡了又睡,渴了拿水喝,饿了便拿供桌上的东西吃,她望望闪动的两个狂人,又看着不言不动的爷爷,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当她沈闷的呆看三个人时,禁不住呜咽的哭泣……
怪得令她自己都不懂,石仁中跟着丑汉学习那书中的招式,整个心神贯注,沉迷的难以自拔,而每当她的眼儿瞄向他们所摆的招式时,竟觉得厌恶不已,毫无令她激动沉迷之处。
突然那丑汉一声大叫道:“哎呀!”
他这声大叫震得石室嗡嗡连响,不但将西门薇薇吓了一跳,也把西门洪给震醒了,他缓缓睁开双目,满睑枯黄,像是刚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西门薇薇惊道:“爷爷,你……”
西门洪叹声道:“孩子,爷爷差点没命!”
他目光瞥向室中那凌乱的样子,不禁目眦欲裂,发丝根很竖起,但当他要挣扎而起的时候,只觉全身无力,气血凝而不聚,仿佛刚刚生了场大病一样。
他不禁长长叹了口气道:“唉,孩子,这是劫数……”
丑汉此刻将书剑俱掷,捂着脸,这:“我的眼,我的眼……”
他突然觉得眼前尽墨,甚么东西都看不见了,最令他寒心的是眼珠子痛苦欲折,眼角溢血。
三天三夜,不休不眠地瞪着那本密麻麻的黑字奇书,再好的眼睛也承受不了,更何况这本书本就透奢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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