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伴当在前引路,主仆二人来到下处。卢方-尘净面之时,酒饭已然齐备。卢方入座,一壁饮酒,一壁对伴当说道:“开封府遇见南侠,给我引见了多少朋友,真是人人义气,个个豪杰。多亏了他们在相爷跟前竭力分析,全推在那姓史的身上,我是一点事儿没有。”又言:“包公相待甚好,义士长,义士短的称呼,赐坐说话。我便偷眼观瞧相爷,真好品貌,真好气度,实在是国家的栋梁,万民之福。后来问话之间,就提起五爷来了。相爷觌面吩咐,托我找寻,我焉有不应的呢。后来大家又在公所之内,设了酒肴。众朋友方说出五员外许多的事来,敢则他作的事不少。甚么寄柬留刀,与人辨冤。夜间大闹开封,与南侠比试。这还庶乎可以──谁知他又到皇宫内苑题甚么诗,又杀了总管太监。你说五员外胡不胡闹?并且还有奏折内夹纸条儿,又是甚么盗取黄金。我也说不了许多了。我应了三日之内,找得着找不着必去覆信,故此我就回来了。你想,那知五员外下落?我往那里去找呢?你方才说还有一事,是甚么事呢?”伴当道:“若依员外说来,找五员外却甚容易。”卢方听了欢喜,道:“在那里呢?”伴当道:“就是小人寻找下处之时,遇见了跟二爷的人。小人便问他:“众位员外在那里居住?”他便告诉小人,说在庞太师花园后楼名叫文光楼,(以下缺失)
且说卢方又到开封府求见,你道却为何事?只因他在文光楼盼到三更之后,方见韩彰蒋平回来。二人见了卢方更觉诧异,忙问道:“大哥,如何能在此呢?”卢方便将包相以恩相待,释放无事的情由,说了一遍。蒋平听了,对着韩白二人道:“我说不用去,三哥务必不依。这如今闹得倒不成事了。”卢方道:“你三哥那里去了?”韩彰把到了开封,彼此对垒的话说了一遍。
卢方听了,只急的搓手。半晌,叹了口气道:“千不是,万不是,全是五弟不是。”蒋平道:“此事如何抱怨五弟呢?”卢方道:“他若不找甚么姓展的,咱们如何来到这里?”韩彰听了却不言语。蒋平道:“事已如此,也不必抱怨了。难道五弟有了英名,你我作哥哥的不光彩么?只是如今,依大哥怎么样呢?”卢方道:“再无别说。只好劣兄将五弟带至开封府,一来恳求相爷在圣驾前保奏,二来当面与南侠陪个礼儿,庶乎事有可圆。”白玉堂听了,登时气得双眉紧皱,二目圆睁。若非在文光楼上,早已怪叫吆喝起来。便怒道:“大哥,此话从何说起?小弟既来寻找南侠,便与他誓不两立。虽不能他死我活,总得要叫他甘心拜服与我,小弟方能出这口恶气。若非如此,小弟至死也是不从的。”蒋平听了,在旁赞道:“好兄弟!好志气!真与我们陷空岛争气!”韩彰在旁瞅了蒋平一眼,仍是不语。
卢方道:“据五弟说来,你与南侠有仇么?”白玉堂道:“并无仇隙。”卢方道:“既无仇隙,你为何恨他到如此地步呢?”玉堂道:“小弟也不恨他,只恨这“御猫”二字。我也不管他是有意,我也不管是圣上所赐,只是有个御猫,便觉五鼠减色,是必将他治倒方休。如不然,大哥就求包公回奏圣上,将南侠的“御猫”二字去了,或改了,小弟也就情甘认罪。”卢方道:“五弟,你这不是为难劣兄么?劣兄受包相知遇之恩,应许寻找五弟。如今既已见着,我却回去求包公改“御猫”二字。此话劣兄如何说得出口来?”白玉堂听了冷笑,道:“哦!敢则大哥受了包公知遇之恩。既如此,就该拿了小弟去请功候赏呵!”
只这一句,又把个卢方噎得默默无言,站起身来出了文光楼,跃身下去,便在后面大墙以外走来走去。暗道:“我卢方结交了四个兄弟,不想为此事,五弟竟如此与我翻脸。他还把我这个兄长放在心里么?”又转想包公相待的那一番情义,自己对众人说的话,更觉心中难受。左思右想,心乱如麻。一时间浊气上攻,自己把脚一跺,道:“嗳!莫若死了,由着五弟闹去,也省得我提心吊胆。”想罢,一抬头只见那边从墙上斜插一枝杈-,甚是老干。自己暗暗点头,道:“不想我卢方竟自结果在此地了!”说罢,从腰间解下丝绦往上一扔,搭在树上,将两头比齐。刚要解扣,只见这丝绦“哧”“哧”“哧”自己跑到树上去了。卢方怪道:“怪事!怎么丝绦也会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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