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苗家父子赶至后面,一面追问丫鬟,一面执灯找寻。至粮囤旁,听见呻吟之声,却是妇人;连忙搀起细看,浑身是血,口内塞着东西,急急掏出。苏醒了,半晌,方才哎哟出来,便将遇害的情由,说了一遍,这才瞧见两个耳朵没了。忙差丫鬟仆妇搀入屋内,喝了点糖水。苗恒义猛然想起待客厅上还有三百两银子,连说:“不好!中了贼人调虎离山之计了。”说罢,向前飞跑。苗秀闻听,也就跟在后面。到了厅上一看,哪里还有银子咧!父子二人怔了多时,无可如何,惟有心疼怨恨而已。
未知端底,下回分晓——
注释:
靠——占代武将所穿的铠甲。
辔——驾驭牲口用的嚼子和缰绳。
褡裢——长方形的口袋,中央开口,两端各成一个袋子,装钱物用,一般
分大小两种,大的可以搭在肩上,小的可以挂在腰带上。
褴褛——(衣服)破烂。
经承——官署中一般书吏的通称。
暗昧——暖昧,不光明,不可告人。
且说苗家父于丢了银子,因是暗昧之事,也不敢声张,竞吃了哑叭亏了。白玉堂揣着银子自奔前程。展爷是拿了银子,一直奔天昌镇去了。这且不言。
单说包公在三星镇审完了案件,歇马,正是无事之时。包兴记念着游仙枕,心中想道:“今晚我悄悄的睡睡游仙枕,岂不是好。”因此到晚间伺候包公安歇之后,便嘱咐李才说:“李哥,你今晚辛苦一夜。我连日未能歇息,今晚脱个空儿。你要警醒些,老爷要茶水时,你就伺候。明日我再替你。”李才说:“你放心去罢,有我呢。彼此都是差使,何分你我。”
包兴点头一笑,即回至自己屋内,又将游仙枕看了一番,不觉困倦,即将枕放倒,头刚着枕,便入梦乡。出了屋门,见有一匹黑马,鞍拨孛俱是黑的,两边有两个青衣,不容分说,搀上马去。迅速非常,来到一个所在,似开封府大堂一般。下了马,心中纳问:“我如何还在衙门里呢?又见上面挂着一匾,写着“阴阳宝殿”。正在纳闷,又见来了一个判官,说道:“你是何人?擅敢假充星主,前来鬼混!”喝声:“拿下!”便出来了一个金甲力士,一声断喝,将包兴吓醒,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思道:“凡事都有生成的造化。我连一个枕头都消受不了。判官说我假充星主;将来此枕,想是星主才睡得呢。怪不得李克明要送与星主。”左思右想,哪里睡得着呢,赌气起来,听了听方交四鼓,急忙来至包公住的屋内。只见李才坐在椅子上,前仰后合在那里打盹。又见灯花结了个如意儿烧了多长,连忙用烛剪剪了一剪。只见桌上有个字帖儿,拿起一看,不觉失声道:“这是哪里来的?”一句话将李才吓醒,连忙说道:“我没有睡呀。”包兴说:“没睡,这字帖儿打哪里来的?”李才尚未答言,只听包公问道:“什么字帖?拿来我看。”包兴执灯,李才掀帘,将字帖呈上。包公接来一看,便问道:“天有什么时候了?”包兴举灯向表上一看,说:“才交寅刻。”包公道:“也该起来了。”
二人服侍包公穿衣净面时,包公便叫李才去请公孙先生。不多时,公孙先生来到。包公便将字帖与他观看。公孙策接来,只见上面写道:“明日天昌镇,紧防刺客凶。分派众人役,分为两路行:一路东皋林,捉拿恶庞昱;一路观音庵,救活烈妇人。要紧,要紧!”旁有一行小字:“烈妇人即金玉仙。”公孙策道:“此字从何而来呢?”包公道:“何必管他的来历。明日到天昌镇严加防范。再派人役,先生吩咐他们在两路稽查便了。”公孙策连忙退出,与王、马、张、赵四勇士商议。大家俱各小心留神。
你道此字从何而来?只因南侠离了苗家集奔至天昌镇,见包公尚未到来,心中一想:“恐包公匆忙来至,不及提防。莫若我迎将上去,遇便泄漏机关,包公也好早作准备。”好英雄!不辞辛苦,他便赶至三星镇。恰好三更,来至公馆,见李才睡着,也不去惊动他,便溜进去将纸条儿放下,仍回天昌镇等候去了。
且说次日包公到了天昌镇,进了公馆,前后左右搜查明白。公孙策暗暗吩咐马快、步快两个头儿,一名耿春,一名郑平,二人分为左右,稽查出入之人;叫王、马、张、赵四人围住老爷的住所,前后巡逻;自己同定包兴、李才护持包公。“倘有动静,大家知会,一齐动手。”分派已定,看看到了掌灯之时,处处灯烛照如白昼,外面巡更之人往来不断。别人以为是钦差大人在此居住,哪里知道是提防刺客呢。内里王、马、张、赵四人磨拳擦掌,暗藏兵器,百倍精神,准备捉拿刺客。真是防范的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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