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习惯和殷士民这个不是人的“老”朋友相处之后,这颗辣子儿越来越容易对殷士民儿露出小女儿般的撒娇模样。
客途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小桂,有感而发的苦笑道:“虽然明知有难自己担、遇劫自己应,这才合乎正道。不过,像这次恁般凄惨的劫难,我个人认为,如果能免则免,还是比较幸福。”
小千在无垢的扶持下,步履蹒跚的走近过来,孱弱的招呼道:“殷老哥,咱们今天这场大难,落得真的有够给它凄惨!尤其是小鬼,若不是你来,他肯定从此‘疯神’一辈子。”
他歇口气,才又叹道:“这次怎么会这样?殷老哥,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天机?你能不能泄露来听听,也好安慰一下我们受伤的身体?”
无垢不解道:“为什么听这位神人大哥泄漏天机,就能够安慰受伤的身体?就算有所安慰,也应该是心灵才对吧!”
客途拍拍他肩膀:“无垢兄,你还是那么老实。”
“苦中作乐,这四个字听说过吧!”
月癸以同情的眼光望着无垢,无垢恍然大悟,尴尬的抓抓后脑勺无声失笑。
殷士民目光柔和的看着昏迷的小桂,轻叹道:“这孩子此番险些心神错乱,乃肇因于昔年伤痛刺激太深。”
微微一顿,殷士民抬眼目注四人,含笑问道:“今此,尔等既然同时经历蛇灵精神波之控制,想必亦是被唤起对过去感受深刻之伤情,是否?”
客途等人相对互视,纷纷点头。除了小千因为曾经服下过“蛇魂教”护殿圣蛇的内丹,未受邪术干扰外,其他三人的神情在刹那间都变得有些阴郁而落寞。
殷士民语声悠然,娓娓释疑道:“再次身历其境,重新感受过往之最痛,其中之苦,你们定有体会。至于小桂何以导致疯狂,乃因当年目睹其祖父母惨死时,无能为力之痛苦早已令他刻骨铭心。今日小千汝以一己之力对抗妖邪,以致身负重创、情况危及。小桂固然忧心,却奈何受困于外力,无法为汝援手,在强烈无助冲击下,潜伏于其内心深处,本由‘不老神仙’水千月真人加以封印之修罗魔性终于冲破禁锢;于此之际,他偏又身中剧毒,方始导致其狂性大发。”
“小鬼修罗魔性的封印已遭破除?”
客途忧心忡忡道:“我记得师父说过,当小鬼由过去的遭遇之中再度觉醒时,必是江湖染血之日。因为,他的心性将会变得更加坚定,但同时也会变得更加冷硬。所以,此后他出手对敌,恐怕将更无仁慈可言!若是杀伐太过,终究有违天和,这样对他也不好,不是吗?”
殷士民安慰道:“你无须忧心太甚,不老神仙既有预言,想必有所知机,定不致使小桂走上邪路。”
客途苦笑道:“我倒不担心这小鬼会走上邪路,他的心肠虽硬,却是极有理性,而且讲求公正,再怎么也很难邪得过头。更何况,他若真敢乱来,我自然有义务清理门户。我比较担心的是,这小鬼心肠越硬,也就越不懂得爱惜自己的性命,会像现在这般,总是以命相搏,每回都要将自己搞得如此血糊淋漓,这才叫人头痛。”
“原来如此。”殷士民若有所思,微微一笑:“此亦无妨,人生遭遇皆有定数,汝尽可安心便是。”
月癸吐了吐舌,顽皮道:“修罗鬼真的有魔性?那他还算是人吗?”
小千噗嗤失笑:“不是人,难道他真的是鬼?你何必假装听不懂这是种比喻?”
“我若不装,哪有机会抹黑他?”
此话说得众人为之哂然。
无垢犹豫着插口道:“小桂此刻仍然昏迷不醒,但此地实非久留之所,我们是不是该设法先找地方安顿他比较合适?”
殷士民在仍然昏迷着的小桂身旁蹲下,伸出手轻抚他的发际,真情流露的喃喃自语道:
“封印既除,魔性复苏,江湖染血,难得宁日。孩子,吾与汝虽属阴阳殊途,然因缘殊胜,汝可要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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