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急忙又往上爬了两爬,爬到大黄狗使劲窜也够不着的地方,再往下一低头,忽见背后有两片僧衣随风一吹,竟然给翻到前面来了!
糟啦!刚才,自己的僧袍竟被那狗东西从一撕两半了!
明嵩一只手抱着树,另一只手朝后背摸了摸:还好,一点也不疼。看来,这狗东西只是撕烂了他的僧袍,倒也没有咬到他的皮肉。
他趴在树上朝下看着,那大黄狗又拚命往上窜了几窜,见够不着他,便蹲在树下,仰着脸朝上瞅着他,也不大声狂叫,只是满嘴呜呜地低吼着,有些恫吓他的意思。
其实,明嵩在习武多年,莫说对付一只狗,就是对付一两只狼也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他心里有鬼:谁让自己偷捋人家的榆钱儿呢?想必,这棵榆树是它们家的。
再说了,武功虽可以用来打狼,却是不能打有主儿的狗的。
他趴在树上小声喝斥着,试图吓走那狗:"咄!去!去!"
那狗不仅一动不动,居然还周周正正地坐在那里,得意地摇起尾巴来。
明嵩看它的意思是要和自己镖上了,他爬在半树腰上,阖着眼,口中默念:"阿弥陀佛!狗儿啊,我若和你前世真有什么冤业,你已经撕了我的衣服,我也不怪你了,趁着这会儿没人,冤家啊,你行行好,赶快离开,让我下树去吧!"
不想,那狗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仰着脸望着他,依旧还是摇着尾巴,显得很有耐心等待的样子。
明嵩正哭笑不得、上下不是之时,忽听街对过十来步远的一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就见打门里走出一位挎着小篮子、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嘴里叫着"大黄大黄",大黄突然"汪汪汪"地叫了一串,小姑娘见自家的大黄狗大叫,一面朝着树上的明嵩又是窜又是跳的,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爬在树半腰,后背的衣服从上到下被撕了个大开叉,急急忙忙跑过来,望着树上的明嵩惊慌地问:"啊!我们家的狗咬着你了吗?咬到哪儿了?"
明嵩不好意思,一面趁机出出溜溜地滑下树来,一面赶忙用手把背后的两片僧袍按住,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咬着,吓、吓了我一跳。"
小姑娘见下来的竟是个慈眉善目却满脸涨红的年轻小和尚时,越发惊骇了:"唉呀天哪!真是罪过!罪过!原来是位出家的小师父!"
一面上前上上下下地仔细查看了,见果然只是撕了僧袍,并未伤及皮肉时,这才舒了一口气,一时又转身去踢狗:"你这坏东西,怎么咬起出家人来了?"
明嵩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我,我捋了你们家的榆钱儿,它,它不高兴吧?"
小姑娘见说,见明嵩的衣袋里鼓鼓的,人虽没有伤着,脸却惊得苍白,又见他一只手一直紧紧地捂住背后被撕破的僧袍,又觉得好笑,看他脸儿红红的一脸窘态,一时,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巴竟嘻嘻格格地笑了起来……
明嵩越发尴尬了!
"秀秀,谁在那里啊?"
"啊!娘!是大黄,咬了人家小师父了。"小姑娘说。
明嵩转回头去看,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婶匆匆奔了过来:"啊?咬着出家的小师父了?咬在哪里了?阿弥陀佛!快让我看看。"
大婶神色焦急地来到明嵩身边,拉着明嵩的衣服左右察看哪里被咬伤了?嘴里一面骂着大黄:"这个狗东西,平时从没乱咬过人?今儿这是咋啦?怎么咬起出家修行的师父来啦?这样的狗还养得?"
明嵩捂着衣裳,红着脸说:"不碍事,不碍事,又没咬着肉,只咬了衣裳。"
秀秀望着明嵩发窘的模样,一时又止不住"嘻嘻呵呵"地笑起来。
大婶又骂秀秀:"你看看你,那么大个闺女了,不看好狗,把人家出家师父的衣裳都撕成那样了,你还在那儿笑?"一面又拉着明嵩手说,"不怕啊孩子,不怕,来,婶子给你叫叫魂。"一面不容分说地就拉着明嵩的手叫起来,"回来了!孩子!回来咧——不怕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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