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没说,你究竟找他干吗呢?
我阿清眼睛眯成一线,望着远处山峦上的白云,迟疑了半晌方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可是现在,爹不要我了,娘亲娘亲也死了,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该去找谁小靳偷眼瞧去,见她眼圈红了,仿佛有些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却始终没落下来。小靳扯根草叼在嘴里,道:那那这跟你找和尚有什么关系?
阿清道:须鸿大师曾几次说起过这个名字,还有,道曾见我动手就知道我的武功家底,还知道我的疗伤方法,也许他真见过须鸿大师。也许也许知道她的下落也说不定。
小靳道:和尚?嗯,这臭和尚花花肠子多得很,知道些小道消息还真说不定。一拍大腿,这十几天你怎么都不问,偏偏等他走了才想起来?
阿清摸着脸颊道:我我也不敢确认啊。须鸿大师说过别对外人讲的,如果不是昨天亲耳听见你说出她的名字,我我可不能让你们知道。
小靳呸道:好稀罕么?你第一天装疯跳神和尚就看出来了,还想遮遮掩掩。耽误多少事啊,以后机灵点!见阿清由衷地点头,心中大是痛快。
他站起来辨明方向,指着远处烟水蒙蒙的湖面道:得往北走,到东平郡去。道曾在那镇上有朋友,通常一落脚要呆上十天半个月,我们赶快点,如果能在五天内到达湖对岸就有办法找到他。哎,这个老家伙,现在麻烦上身了,恐怕还不知道呢。只是这湖我们又没船,怎么过得了?
阿清忙跳下树干,道:我会水!小靳道:好啊,你会水,就这么托着我过去吧,我倒省心省力。来来,最好现在就开始背着我走。阿清一掌打开他伸过来的毛手,皱眉道:这倒是个问题,你就不会做船么?
小靳道:我还会做轿子呢,你看拿个五十两的本钱,再等我做上三个月,连船带帆估计够了哎哟!却被阿清扯着耳朵往后,只听她冷冷地道:看那边竹林!做个竹排总行了吧!
不行!哎呀轻轻轻轻点!得得,我怕了你了,我做还不成吗!
当下两人来到竹林边,阿清以掌代刀砍竹,小靳就在一旁帮手。忙了一上午,总算弄了二、三十根粗大的毛竹,再费了一个时辰除尽枝叶。下午,两人又潜进芦苇丛中,采来大捆芦苇搓成绳索。阿清对这些事毫无经验,但天下第一贩小靳是什么人物?做这些事根本就不用动脑,又搓又结忙得不亦乐乎。阿清嘴上不说,不过神色间颇有些惊异。小靳看在眼里,干得更是麻利,索性也不要阿清帮手了,自己一肩挑了。
不知不觉月上树梢,绳子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小靳抹一把额头的汗,才觉得腰酸背痛,坐下歇息。此时阿清已到沼泽里捉了些小鱼回来,但两人想起昨夜之事,都不敢再生火煮鱼,马马虎虎剖了鱼,就那样带血生吃。阿清只勉强吃了两口,再也吃不下去。小靳一边猛吃一边道:小姐,等你出去了你才知道这就算好的了。前年我们从山东一带过来时,别说生鱼,就是生蛇、生蛤蟆也吃过。
阿清一阵恶心,偏过头去道:我不信。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吃得下?
小靳一副历经沧桑饱尝艰辛的激愤模样,猛拍大腿,粗着嗓子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没吃过苦,哪里知道世道艰难!
又经过一天的忙碌,终于将竹排扎好。等到第三天日头刚出来的时候,两人寻了湖面开阔处,将竹排放下水,一人一竿轮流撑着,不多时已见不到身后树林的阴影。再撑一阵,渐渐地雾气消散,东边山头霞光闪现,太阳也出来了。两人再往身后望去,见昨日所呆的山林已在七、八里外。湖面上左一簇右一簇,到处都是高高的芦苇丛,层层芦花如一道道潮水在风中翩然舞动,漫天都是白色的花絮。微风徐徐吹来,已很有些春天的气息。两人自知那妖怪要追来已然不能,都是喜不自胜。小靳便撂了竹竿,躺下伸个懒腰,道:哎哟,累死大爷我了你先撑着,我歇口气再来啊。
阿清道:哼,大男人家,就知道偷懒。不过她自知不能像小靳这样对耍赖收发自如,眼见小靳装睡死过去,只得嘟起嘴继续撑船。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