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会我师父的武功?道曾道:那一日须鸿将她孩子托付给我师父时,曾塞了一本经书在孩子怀中。我师父回来一看,才发现原来她将自己这几年在白马寺面壁的武功心得都写在一本《圆觉经》上。
阿清道:啊,原来你师父偷练了我师父的武功!道曾摇头道:我师父自从那次悟了之后,再也不贪图武学,甚至认为武学误了他的修行。那本《圆觉经》也被他悄悄带回白马寺中秘密封存了。他一顿道,你师父她她是个怎样的人,对你如何?阿清道:我师父啊,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她说她有六十岁了,我不信,看上去最多才三十来岁吧。不过听了你说三十多年前的事,嗯就算她那时才二十岁,现在也应该五十好几了。
道曾眼神游移不定,含糊地道:听别人说,她长着一头红发?阿清道:是啊!真的像火一样。她常常一个人骑着汗血马在猎场飞驰,所有的人只要见到那跳动的红色,都纷纷避让,连高祖明皇帝有一次也策马让她,还惹得有些迂腐的汉臣上本参她,哼!高祖明皇帝就训斥了他们一顿,从此再无人敢说她什么了。
道曾道:是吗。她喜欢打猎么?阿清道:是,不过师父她从不猎小动物,每次都赤手杀几头熊,或是老虎。没有人比得上她!我们羯人都说她是草原上的天神化身。
道曾道:那她对你很凶?阿清大声道:才不会!我师父是天下最温柔的人,对谁都很好,对我更是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唉,可惜她的孩子没能亲身感受到。道曾又咳了一阵,道:是吗那很好啊。天快要黑了,我们要快一点儿。
当此时,湖泊的另一角落霞岛上,白马寺戒律院六僧正为如何动手擒拿争论不休。
当年须鸿一怒屠寺,白马寺中正当壮年的行字辈僧人几乎全灭,武学一脉顿时衰落。僧人中也有人因此事大彻大悟,放弃武功,专心佛事。自那以后,白马寺僧人渐分成武僧与文僧两类,时至今日,文僧已占了多数,练武的反倒成了偏门。寺中武僧分配到各处,藏经阁、经律院等比戒律院显要之处自然人多。这一下来,戒律院别说恢复当年九大长老执掌之旧况,就是凑齐六人也勉强,只得在后辈中挑选得力武僧入内。痴利、痴非跟痴苦就是新近才进入戒律院的后辈,身边不是师父就是师叔,自然是除了附和,不敢多话,所以开口的只有圆性、圆真跟圆空三人而已。
圆空道:师弟,我们此次出来,方丈师兄已经交代过,出家人慈悲为怀,最好是活捉二师祖,不要伤他性命。如果他一出现就不分青红皂白射杀,毕竟不妥当。圆性道:阿弥陀佛,师兄,你还叫他师祖?他欺师灭祖,早就被逐出师门了!此人已经着魔,视人命如草芥,对他还讲什么慈悲?圆真师弟,你说呢?圆真看看圆性,又看看圆空,道:五师兄,六师兄,方丈师兄说要拿他,其实其实也是一个权宜之法。圆性道:什么权宜之法,你说明白一点。
圆真在两位师兄注视下,硬着头皮道:是。权宜之法呢,就是说要就事而论。两位师兄,我说句实话:自从当年那一劫之后,我寺武学人才凋零,再也没有人能赶上林字辈三位师祖。林晋大师圆寂前也曾说过,以二师林哀的武学造诣,想要兵不血刃将他拿下,除非是林普大师亲自出手。可是这么多年了,林普大师一直下落不明
圆性道:阿弥陀佛,师弟这才见得真切。方丈师兄确实是这个意思,以我几人之力,想要拿他实在困难。一旦给他机会动起手来,这些弟子们难保没有伤亡。师兄,难道你宁愿让那妖孽苟且,而让门下这些弟子牺牲性命么?
痴利是圆性门徒,忙道:师父这话说得好痴非跟痴苦也跟着点头。忽见圆空双目一瞪,道:怎么?出家人,讲的是舍我精神,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难道谁还有贪生之念?痴利被他吼得面红耳赤,几个痴字辈僧人纷纷合十念佛。
圆性老大不高兴,道:师兄,你怎么就是对这妖孽如此偏袒?难道门下弟子就该无谓牺牲不成?圆空道:二师祖是否妖孽之事暂且不谈,只是众生平等,出家人若存了我相、人相之别,又怎能参悟佛法?你们几个回去面壁三个月!痴字三僧忙一起磕头认罪,脸上都是惨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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