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星南大门主竟然没看清封龙飙怎样拔剑,怎样击出,这柄剑又缓缓地向他的眉心划来。
南天里绝望了,双膝一软,半跪半坐的秃顿于桌角下;封爷,饶命!封爷不杀之恩,形同再造,来日做牛做马,南某自当图报……”
封龙飙冷冷笑道:“南大门主,怎地变成了这般意思?江湖仇杀,本不鲜见,你身为一派掌门,竟然从旁门左道茶毒生灵,你饶过何人?黑蝶门毁你一个弟子,你便举门寻仇,你平素里毒死了多少豪杰,难道就没有想到恶有恶报吗?这些都可抛开,我且问你,当年围杀封龙山是不是有你一份?”
南天星汗流浃背,只觉裤档里有些秽物在滚:“不!不!我……”
“嗯!”封龙飙剑尖一送,递至南天星眉前,“休要说谎,据实道来!”
“是是是!当年围杀封龙山庄,小人只是受人指派,与门下把守东门外,并未进庄,未动一草一木,未杀一人啊!’”
“受谁指派?”
“是……是……”“丝”一缕破风之声呼啸而来,直插南天星面门。
南天星呜咽一声,倒地身亡。
封龙飙追出厅外,四野茫茫,风吹草低,山石林立,树林葱笼,哪里还有发暗器之人的影子。
封龙飙返回大厅,从南天星面门上起出暗器;原来是寸许大小的匕首,半边金,半边银,黄白争明。薄如蝉翼,匕首上一点黑星。
封龙飙悲啸一声,割下南天星一片衣角,裹好匕首,揣至胸前,扬长而去。
艳阳。悬天如炙。滚烫的风掠过封龙飙的面颊,烤起一片片晕红。天热,他的心更热。
仇恨的怒火,正烧在他的心上。
他展开“三十三天天冲步”,一路向北追来,太阳的热,更增添了他的心头热。
日挂中天,正午时分,山道本来十分荒僻,鲜有人迹,鸟兽也躲进巢穴栖息。
此刻,忽然变得热闹起来。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在这么热的山路上赶路的人,都有各自的道理。
路,好像变窄了,窄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封龙飙脚下一顿,立在路边。他并没有生气,因为路是人走的,谁走也应该走。不能因为有急事而阻止别人走路。
路上,挤过来一群老叟,白发根根,银髭冉冉,人人裹着叫化似的烂衫,或提葫芦,或执薄扇,或执竹笠,年岁小些的约莫有六、七十岁,大一些的怕不有九十开外?
人老先老腿,看他们脸上一副着急的作势,脚下却一步迈不了三寸,且进三步退两步,趔趔趄趄,好不艰难。
火气再大的人,也没有办法和与自己老爷爷一般年龄的长者吹胡子瞪眼,况且,封龙飙火气并不很大,也没有胡子可吹。
他只能负手站立,给老者们让路。可是,这群老者耄耋之年,不在家里纳福,品品茶逗逗孙子什么的,来这崎岖的山路上干什么?
本来十余丈的距离,用了约莫半个时辰,这群老者方才踱了过来。
封龙飙当胸一揖,道:“各位老者,请了。”
这群老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打着手势,半晌,一位看来年岁最小的老者才答道:“醒了,醒了!不像年轻人,梦多,所以睡觉就多,我等糟朽不再为梦所累,所以早就醒了。”
奇人奇语,所答非所问。封龙飙无奈,哑然无语。”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不爱多嘴的年青人,是很可以教的,梦也醒得快些。福也就享得多些。”老者欣赏
封龙飙笑了,又忍住笑,说道:“多谢老丈指点,只是各位偌大年纪,行于如此艰难道,未免太辛苦了。”老者们轰然大笑道:“辛苦?辛苦何来?人老了。”一老者颤巍巍走近。相了封龙飙好半天,才说道:“此子苦矣哉!看来根骨颇佳。相貌也不低劣,只是现下正处苦海柯梦之中。须知道,仇恨和悲仍是俗务中最俗不可耐的事情,伤人五腑,毁人六脏,俗之甚莫过于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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