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打的卖力吹打。
放炮的拼命放炮。
几个壮汉扛过一卷红毡,从回车巷的石板地上,一直铺到槐茂斋那位大吃驴肉的公于的脚下。
一个五十岁上下,穿着很讲究的,很气派的人,走到公子脚下跪下。
跟来的国舅府的人全都跪下。
朱掌柜吓得两腿一软,也贴着桌子跪了下来。
当先老者朗声说道:“国舅府总管黄三奉国舅差,恭请公子人府。”
朱掌柜吓呆了,这位公子莫非是王爷公卿不成?大名府尹来了,国舅府也不会这般礼请。
公子一掸长衫,说道:“带路。”
坐上大轿,悠然而去。
巷口一片议论。
“听说这位公子打了国舅府的三条狗,看他们还敢不敢作威作福;”
“国舅府的人挨了打,怎么还派来八抬大轿,八成是一伙的。”
“咳!又要遭殃了。”
槐茂斋里的那两个汉子,替公子结了帐,走了。
轿子落地。
人头落地;鲜血喷红了轿帘。
跛子和瘦猴明白了,再也吃不上驴肉了。
四国舅的祖上原本做过侍郎。老侍郎鼠目獐脸,驼腰鹰背,因做了侍郎,被算命先生说成大富大贵之相。
这位四国舅倒是纯种,长得也这般大富大贵,比老侍郎还富贵。
老侍郎、老侍郎的儿子、儿子的儿子都没有生下女儿,儿子的孙子是根独苗,偏偏做了国舅,能不是大富大贵。
大厅里悬灯结彩,水陆全珍。
公子一迈进大厅的时候,国舅就携手揽腕迎了上去,亲亲热热拉着往里走,像个老朋友似的。
两廊动乐,厅上起舞。
酒过三巡,莱过五味。
国舅一举杯子,道:“公子,满饮此杯。”
公子一拱手,道:“客气。”
国舅道:“公子好身手。”
公子道:“杀鸡屠狗之技,何足道哉。”
国舅道:“公子尊称。”
公子道:“在下龙风。”国舅道:“我就不客气了,占个先,喊你声老弟了。”
公子道:“岂敢高攀。”
国舅道:“老弟何处高就?”
公子道:“四海为家。”
国舅道:“愚兄府上,正需高人,贤弟可愿就任总武师之职?”
公子道:“哦?”
国舅道:“总领护院人马,训练一干家丁,与愚兄同掌府第。”龙风公子道:“国舅不怕我谋财害命?”
国舅举杯大笑,道:“本国舅承继古君子之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府中死士云集,正需要贤弟调教,何出此言。”
龙风道:”如此,小弟就虚占了。”
“哈哈哈哈……”酒逢知己。
干杯不醉。
龙风总武师喝得兴起,叫道:“国舅,府中武师家丁何在?”
国舅笑道:“贤弟果然性情中人。”
国舅一摆手,厅上众人一齐跪倒:“参见总武师!”
龙风道,“就这么多。”
国舅拈须不语。
有人捧上一本花名册,龙风接册在手,略一翻看,便沉下脸来,喝道:“黑白二将?”
人群中走出两名中年汉子,叉手而立。
“黑道神黑刚参见!”
“白日鬼白彦参见!”
“五方使何在?”
“东方使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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