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龙听到这里,他笑了,微微的笑,笑得很自然,就是那黑黝黝的脸上,也能看出来他在笑,但听他道:“驼子哥哥,你放一万个心,我绝不向你提宝藏,我可以发誓,我确实是黄家的小龙,这一点我也可以向你发誓,不过,这必须你夫妇向外保密,如若不然,你就会替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我这次回来,是来报仇的,我只是从你这探知一点京城的消息,在你这隐蔽一下身形,免得我整天在外面惹人注意。”
这一说,驼子跛子同时惊楞住了,因为黄家小龙驼子哥哥确实是自小看他长大,可是绝没这样黑,就说南方天气热,太阳烈,也绝不能晒得这么黑。
他们俩这么一犹豫,黄小龙已猜到几分,但听他道:“驼子哥哥,你是疑心我这么黑脸是吗?这是因为我沿途闹事,宫里那些鹰爪孙都认识我,而且还有白衫教的也在打我身上人皮宝衣的主意,一个武林前辈给我的一粒泥丸,把我变成这个样子。”
驼子哥哥忽然插嘴道:“你说的什么人皮宝衣?”
黄小龙稍稍凝神敛气听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样,遂从怀中取出那熏黄的锦囊,掏出人皮宝衣递上。
驼子哥哥一见,两眼就发直了,说道:“小哥,这是什么宝衣我不管,这是谁的?”
黄小龙毫不考虑的冲口而出道:“这是我爷爷,啊!不!…是张爷爷的,他……”
驼子哥哥一声尖叫,扑到黄小龙身上,叫道:“哎呀!你真是黄……跛子姐姐,请你把门拴上,今天我要大喝特喝,啊!天老爷有眼,终于让我守住了,小少爷,我想不到这一生还能见你们黄家的人,想当年……”
驼子哥哥又要想当年了,可是黄小龙却没让他说,他道:“驼子哥哥,我一天没吃饭了!”
驼子哥哥又是一声怪叫:“哎呀!你为什么不早说,走,我们厅里去,请跛子姐姐好好给我们烧两个菜,我得痛快的喝他一个醉,十年了,整整十年,我驼子哥哥没有醉过一次,因为我怕醉后失言,误了大事,今天我要醉,我要烂醉,补偿这十年……”
黄小龙收起了人皮宝衣,和驼子哥哥手牵手的走回厅里。
驼子哥哥这一会儿,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几岁,跳跳蹦蹦的,骨头都松了,—脸上满是欢欣愉快之色!
黄小龙与驼子哥哥,一边喝酒,一边黄小龙就讲述他这十年的经过,当然,他只选一些重要的讲,当他讲到在人皮宝衣上发现了武功之后,驼子哥哥突然叫道:“啊!怪道当年我看到武馆里张爷,病后在家里住时,一个人呆在房里,拿着那人皮宝衣,鬼鬼祟祟的,原来这上面还有这样神妙的武功?当时张爷也是欺侮我老头子不懂武功,他叫我不准说出去,就给我看了一下,想不到十年后,凭当年的一眼,还能认出你来,我不是因为这什么……人皮宝衣,你再说得天花乱坠,活龙活现,我心里永远得打个问号?”
随着,驼子哥哥告诉他,黄家的仇人武斌,如今是北京城里最具威势的一个人物,与和坤相勾结,一文一武,声威不可一世,他的儿子武成文,外号花花太岁,拿了父亲两个造孽钱,整天嫖赌消遥,家里已经养了三房四妾,仍然日夜在外风花雪月,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就加以调戏,一不如意就动强,也不管你是黄花闺女也好,名门少妇也好,他总要遂了自己心愿,就这样,也不知害了多少贞节女子,可是有谁敢放一个屁,你要是多骂两句,让他听见,当夜里就有蒙面盗数人,夜入你家,除了抢财物,还要杀人,临走一把火,烧得你精精光光。
这些话让黄小龙听在耳朵里,真气得他五孔生烟,别说还有仇,就是没仇,以他一个侠义之人,也不允许这种人活在世上。可是,驼子哥哥接着又说了。
“也曾有些侠义道中人,夜入武家,想将这毫无人性的畜生除了,然而,这些侠义道中人都好象没甚真实本事,总是一去无回,不是遭擒,就是当场遇,第二天传出,九门提督武大人府上又去了江洋大盗,遭擒或被格杀,而武公子依然无事。”
最后,驼子哥哥已有八分酒意了,才提到对面前门大街的盛源绸缎庄,当年黄家的案子,人死狱中,因为还有人逃亡在外,除了发出海捕公文,绘图捉拿外,财产充公,结果,封了三年门,又开张了,这次掌权的店东,据说是武大人的小舅子文老爷……说到这里,驼子哥哥“哼!”了一声,道:“我驼子哥哥虽然驼,可是黄老爷当年待我不薄,这姓文的王八蛋派人来请了我几次,我就是不去,黄家遭变,原有老人惟恐祸及自身,都逃走了,也只有我不逃,我不能畏死忘恩,我要替黄家守住……啊!我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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